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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美之行：第二章回首玻利维亚

幽灵
[个人文集]

加入时间: 2004/02/12
文章: 6051

经验值: 0

标题: 南美之行：第二章回首玻利维亚 (378 reads) 时间: 2005-9-04 周日, 上午11:27

作者：幽灵在寒山小径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第二章回首玻利维亚

望天涯
漫漫歧路边
共看明月无泪垂
不闻乡音何拍栏杆

唐夫

“你们好！”小余从主街的上方走下来，我们相顾一笑之后，他先招呼。面容是那么的柔和。
“你好，来多久啦。”我这样问他。
“哦！一年多了，你们呢？住哪里？”一听他那典型的上海普通话，以及（如龙应台述上海男人）模样，我很熟悉。我曾所在的工厂就连接内迁厂，那里有我的上海朋友。
“我们才来几个月，还在找出路呀，你呢？张翼可能你认识吧？”招呼之后我回答了小余的提问。
“我也不远，就在那边的半山上。嗯，我知道你说的那里。”他说着指了指我们后面高出路面的右面，我知道那一片当地城市居民住宅里，有几处华人住点。他又微笑的点头：“张翼，当然，都是我们上海人。出路当然有，只要你想离开，有的。”小余说得含蓄，令人莫测，但初识，我不便细问。
“你想不想离开啊？”老何试探他的打算。
“慢慢看吧，这里有些事走不了。”小余扭头对老何微笑的说。给我们亲切易近的感觉。
“你对玻利维亚有感情啊，能呆上一年，真不简单。”我这话有点让小余进退维谷了。
“不是的，我得等国内的朋友，一时走不了。”小余的回答真是敏捷，让我无话可说。
就在那巴斯街头，我们站立着这么简单的客气寒暄几句告辞了。

这里是商业中心，冠冕的建筑沿街从山上到山脚，只有在热闹和繁华地带中部才有点堂皇。从远处看这个城市像一片枯萎凌乱的秋后山花，铺在一片山脉斜面，稀密散乱的积木般火柴盒民宅，像沿着中间那一条稍微可观的花圃边的枯草，白色与乳黄色是住宅的特征。这里山势颓秃，碎石积累，没有树木的高原，像癞和尚的头顶，片片不同的癍癍。清朗的天空下，巴斯的景色近乎西藏拉萨，三千多米高原建都，为世界之最。这里空气稀薄，选择居住环境，地势以高低而显贫富。看这里的怪石嶙峋，像小孩子在江边抓水沙滴出来的，绝无山峰。大慨是上帝童年的时候在银河岸口做这游戏，才弄出像玻利维亚西北部的山形，才有了我看到这像“夹生饭”似的地壳，石头与泥沙和鹅卵石凝解得并不牢固。越往上走，住房越贫脊，山脚能见到别墅和豪车。这座山城与我的故乡重庆截然不同，没有起伏，没有延绵，步行在城市里，要么上爬，要么下行，去是喘气，回来脚软。一踮又一踮的下坡叫人小心翼翼，很不舒服。只有可怜的几座灯塔样的大楼和饭店，还算给了首都一点气势，仅仅几公里的一条像样的街面，叫人难免为之扼腕。唉！可怜的玻利维亚，何以贫困如此？

我和老何钻进爬涉的后街，向着菜市走去。
“你说，他都来了一年多，怎么还不离开这里呢？说是在等朋友，谁知道是不是呢？”老何半是自言自语。半是对我发表对小余的议论。
“他说的有些事，也许像张翼那样在做二房东吧。”我猜测。
“那样也不是长久办法，目前维持生活还可以。要想走，没有我们这些散兵游勇方便。”老何说。
“当然啦，如果真是的，他们要离开还得移交住房，要留退步呢，就得找人顶替，或者干脆归还，那样拖泥带水，也很烦人。”
“其实，做得好，能挣上几百美金一月。就拿我们每月交50美金来算，十个人就有伍佰美金，我看那德国房东要他最多缴纳两百美金了。他吃住免费还有收入。”
“总之，我不想呆在这里，能走就尽量早点离开。”我有点闷闷不乐的说。
“当然，能想谁留在这个鬼咔咔啊。”老何浓重的湖南口音的普通话，我听起来想笑。油然回忆到我还是红卫兵串连的时候，住在长沙湘江橘子洲头上，一次经过农田听农妇的叫声：“侬牙子，回来卡饭得咯。”那如歌似唱的相女之调，给我的记忆这下又浮现出来。
“要说这里贫困嘛，比中国还是好点。这里无论那个角落都没有垃圾。在中国，就是走在北京的背街就看不下去了。”
“我们的优良传统嘛！”老何笑笑。
“所以把我们传到这里来了。你想，在玻利维亚的华人，表面看，彼此亲密无间，实际上背后又防不胜防。真是糟糕。说来是同胞，随时都可能成为仇敌。”
“所以这样才容易被移民局的官员随便欺诈。唉，谁知道呢，这里是没有求生的绝境，从国内来到这穷乡僻壤的国度之后，纷纷找出路是同胞的共同心愿，不择手段，也是同胞的手段。

“说来倒是，穷还次要，关键是语言文化和生活习惯，迥然不同，要想落地生根“同吃同住，同劳动（知青了）”根本不可能。只有华人之间往来，也许有点蛛丝马迹的情报，以便决定前途。”其实，我能来芬兰何尚不是如此，这是后话了。

“你估计在在玻利维亚的华人有多少？”老何问我。
“据有人说，大慨三四千人。主要的分部就在那巴斯和第二大城市圣塔克鲁斯。而且现在还在源源不断的涌来，以后的日子会更不好过。”
“你想哟，就拿我们十来人的居住看，四千人起码需要一百套住房。这里华人起码有五十来个居住点”
“慢慢来多了，实在走不了的，就在这里建唐人街，再建中国城，立牌坊。”
“哈哈，干脆像头批去美国的那样，找条铁路修算了。”老何苦涩的笑笑。
“说不定还真的可能，谁让我们又走百年前的路。当然，中国还不止倒退百年呢。”
“其实，也不可能，来玻利维亚都当这里是跳板。”
“也倒是，你听说没有，去美国的，可以找蛇头，被关起来喂养。那些人他妈的才可怜。自愿成囚。”
“我不才不干呢，花了钱，命保不保得住，都是问题。”
“唉！据说现在去加拿大六千美金，美国一万。以后价格还要涨。去得了嘛，不知你听说没有，不久前蛇头从这里弄了十二人，先到墨西哥，再包直升机，想超地空飞进美国，结果是机毁人亡。”
听我说到此，老何的眼睛张得挺圆。

我俩依山上爬，感觉胸腔发闷，不敢疾行，从城市的背街的小巷钻行，来到人集熙攘的菜市，这里见到很多的黑黄矮实的南美人，几乎男女都是黄桶腰，穿得短衣的男人露出下垂的腰部皮肉坠下遮住了皮带，有点像英国的沙皮狗般的松软。女人宽阔如吉普赛人的大裙，花花绿绿从腰间拖到地上，那对显眼的乳房像我的家乡过年装满汤圆面的袋子，吊在墙上，大得惊人，恐怕米丘林也研究不出来那么大的茄子形状。当然，对人类都一样有用。姑娘和少女是单瘦得好看些，但一想就觉得前景不妙。我们走进菜市，旁边的印第安女孩堆着一围白菜对我们招呼：“剥夜螺蛳抵也撕，乘寽（早上好，先生）……”

我笑笑点头问道：“剥夜螺蛳抵也撕，冠多点拨（多少钱）？”
她那天真的笑容在黄黄的脸上开花，随即伸出指头说：“瓜得罗（四毛）”。

这是玻币的价格。与美金的兑换是1比三点二元，后来慢慢贬值，到我离开的时候快到一美金可换接近四玻币了。我们就在她那里选买了两个大白菜，说声“卡哦（谢谢或再见）！”离开。这里肉大约三元，鸡爪只要两元多点，我们在熙熙攘攘的菜市里还买了些肉和鸡爪。手里已经提满。就走出来准备找出租车返回。

“真怪呀，你看这里，原住居民，就干最低下的活。混血儿呢，就干一般市民的活。纯粹的欧洲白人都在高
楼大厦里当经理，人种不同，智商真不一样。”老何将手里的提袋换一下手，同时感慨的说。
“这话说来就长了。其实，来南美的白人，除了最先的探险家而外，其实后来移民的都是群盗小偷犯罪者，
不然，怎么弄得南美国家都叫共和，制度也是资本主义，确腐败透顶。你看各级官僚职位都是花钱买。据说，在中国广州领事馆的那个做了签证领事的台湾妓女，花了一百万弄到这把交椅，不知再花了多少钱找中央电视台演连续剧炫耀，才弄到这么搞大钱的机会。”
“我算了一下，仅中国华人来这里一年的人数，她就可赚2000万美金。”
“嘘！真的吗？”

【待续】初稿
2005-9-4 早上六点半前

作者：幽灵在寒山小径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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