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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共和平演變及新一輪的派系鬥爭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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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中共和平演變及新一輪的派系鬥爭的意義 (321 reads) 时间: 2002-1-04 周五, 上午11:34

作者：Anonymous 在罕见奇谈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江澤民七一講話鼓吹讓資本家入黨一事，黨內被稱為「左王」的一派認為是標誌著中共在江領導下變成為社會民主黨，海外自由派評論家則認為是標誌著中共變質為官僚資產階級黨。變成甚麼，見仁見智；但這事件標誌著中共變質，則是一致的。我們倒要唱唱反調：這件事算不上是一條分水嶺，而中共變質也至少是早十多年前的事了。

出身論錯錯錯

　　有寓居海外的大陸老資格學者說「中共確實還沒有允許剝削階級入黨的先例。原屬剝削階級分子的只有在背叛本階級、完全放棄剝削以後才能獲准加入」。即使中共一貫如此（這至少值得懷疑），也不代表這是真正奉行共產主義的政黨的應有之義。恩格斯是馬克思的老友，是馬克思主義的創立人之一，可他本人就是資本家。他當然早在思想上就「背叛了自己的階級」，但是他長年都「沒有放棄剝削」，卻不妨礙歐美各國共產主義者尊之為導師。對，馬克思主義的黨須主要以工人階級為對象，但是早期歐洲共產主義組織並沒有「資本家絕對不准入黨」的教條。不要說資本家，就連有神論者、基督徒，東正教徒，都參加過列寧的布爾什維克黨。就是到今天，在國外許多仍尊奉馬克思主義的激進左派中，資本家黨員不會多，但肯定大有人在。美國蘋果電腦其中一個創辦人就是一個激進左派黨的黨員。

　　那種極度強調階級出身的做法，表面上很符合馬克思主義──存在決定意識嘛。實質上那是一種極度機械的推理，以為這句高度概括的話可隨便套用到每個人身上，以為每一個人的階級地位和他本人的思想一定絕對吻合──這根本是笑話。馬克思也好，列寧也好，都沒有這樣說過。這倒是斯大林在廿年代末從右跳到極左的「第三時期」的派生物。為了堵住左派對他導致中國大革命失敗的批評，他就實行極左冒險，指使中共大搞城市暴動，接二連三撤換中共領導人，片面強調階級出身，直至安插工人出身的向忠發擔任領導。但這位向忠發一被捕便向國民黨投降了。另一方面，地主家庭出身的李大釗卻壯烈犧牲。可見一個人的出身與思想並無必然關係。中共從來沒有認真吸收斯大林主義這方面的錯誤的教訓，在文革時更變本加厲，發展為「老子英雄兒好漢，老子反動兒混蛋」的血統論。

中共變質更早

　　所以，判斷中共性質或中國社會性質有沒有質變，不能單看中共是否禁止資本家入黨，而是要看中共的基本的階級政策以及社會經濟的主要調節機制有沒有重大改變。據此，可說中國已復辟資本主義，而其過程分為兩個階段。首先是國家政權的性質改變。1988年中共修改憲法，正式承認私營企業的地位及容許土地商品化。這次修憲標誌著中國的政權已經從官僚變態的工人國家轉變為資產階級國家，因為它正式批准資產階級在中國大地復活及興旺起來。在1988年之前，中國固然談不上是社會主義，也談不上是工人階級當主人翁的國家；相反在直接的政治意義上它只是官僚集團統治的國家。不過，儘管甚麼「工人當家作主」是假話，但是中共的階級政策卻比較上偏向工人階級，倒是事實。工人與農民都沒有任何政治權利。但是，資產階級呢，卻壓根兒不容許存在。反而工人，至少在名義上被尊為「領導階級」，是官僚統治的「依靠」對象。他們有穩定的工作和一點福利，社會地位較高，在找對象及子女入學上，相對有明顯優勢。正是在這一限度內，可以勉強承認這個官僚統治的國家是間接為工人階級服務，雖然他們是以惡僕甚至是僭主的身份去提供「服務」。畢竟，即使是表面上完全獨立於社會各階級的極權官僚政體，最終還得依賴社會上某個階級的積極或消極支持，或至少是他們對統治者的合法性的默認，後者才能站得住腳。但是，當這個官僚集團的「一國社會主義」宏圖日益陷入政治及經濟危機時，尤其當它因為獨享權力而變得日益驕橫、腐敗和貪污胃口日大的時候，它同工農的矛盾便日深。另一方面，他們預言的資本主義滅亡不僅沒有兌現，反而表面上看來還蒸蒸日上。對比之下使中共日益喪失對一國社會主義的信心，並逐步是下定決心走資本主義道路。1988年修憲是政治復辟的標誌。退一步說，即使1988年中共蛻變還未完成，那麼至遲到了六四屠殺至鄧小平南巡這幾年內，政治蛻變無論如何都已基本完成。在八九民運中，工人階級起來反對中共專制雖比學生晚許多，但對中共的震憾卻比學生也大許多。這個中共曾長期「依靠」的階級因此變得大不可靠了。這就是為甚麼中共對工人的迫害比學生大。中共一面打擊工人，一面卻拼命討好外資及本地資本，在九十年代初再進一步向中外私營企業放權讓利，這就足以說明中共政權性質，已從「依靠」工農轉為「依靠」資產階級。

　　九十年代的走資大躍進的結果是國有經濟佔全部工業產值，從1990年的超過一半下降為1999年的三成，同時中外私營經濟成份大幅上升。國有固定投資佔全部投資的比例則從1990的66%下降為53%，意味著中外私人投資現已接近一半（許多集體企業實為私人企業）。再者，絕大部份生產資料及消費品的價格已經由市場調節。國有企業雖仍佔相當比重，但它們也同私營企業一樣，其投資、生產都是由利潤率支配。這表示現在連社會經濟上也發生質變了，變成資本主義市場了。走資大躍進大大刺激了九十年代上半期的投資狂熱及經濟過熱，繼之以九十年代下半期的生產過剩，通縮，及投資與消費的滑波。這是典型的資本主義經濟週期。國內有些學者說這是「社會主義」經濟週期，頂多只是不好笑的笑話而已。每隔五至七年便發生生產過剩的經濟衰退，這是資本主義才有的現象。從前一切社會，包括毛時代的官僚社會主義社會，只會有生產不足所引起的危機，而不會有週期性生產過剩。誠然，現在政府的有形的腳不時還會踩著市場的「無形的手」，有人因此說中國還不算是資本主義市場經濟。但是，那種不用政府干預的市場從來只是經濟學家的空想，不可能拿來作為可靠的準則。何況現在連政府的腳也已經從過去的一腳獨大變為現在的無數隻互相競爭以至互相踐踏的小腳了。官商現在同樣是利潤掛帥，因此同私企已無本質分別。所以，到了千禧年，可說連中國的社會經濟性質亦已完成蛻變。否則，很難解釋為甚麼歐美各國現在那麼歡迎中國加入世貿。

資產階級是先進生產力的代表？

　　江澤民讓資本家入黨雖然不是甚麼重大變化的標誌，但事情本身還是蠻有意義的。它代表中共當權派開始願意讓資產階級分享小部份政治權力了。大家知道，黨票是行使權力的重要保証。入了黨，就是自己人，就可以升官發財。另一方面，自己人即使犯了事，通常只是「嚴肅處理」，而不會「嚴打」；「嚴打」是對平頭白姓及非黨的人說的。

　　七一講話間接承認，之所以要吸納資本家入黨，是因為資本家代表了「先進生產力」。既然社會主義的「根本任務就是發展生產力」，又既然資本家是「先進生產力」的代表，還能不給他們黨票嗎？

　　表面上江澤民仍是沿用馬克思主義的語言去作論証。實際上呢，每一句話都是資產階級的語言。「社會主義的根本任務就是發展生產力」一語，斯大林、毛澤東早就說過一千遍了，但這句話與其說是社會主義者的信念，不如說是資本主義者的信念。社會主義的根本任務──如果按照馬克思原意的話──不是解放生產力，而是解放無產階級以至解放全人類，是把他們從人剝削人的社會，從非人勞動，從週期性生產過剩與兩極分化的災難中解放出來。一天社會仍要把發展生產力視為「根本任務」，一天它就不可能是社會主義，相反，而是比較像資本主義。資本主義同過去一切社會制度不同的，正是它的歷史的「根本任務就是發展生產力」。以前的社會並沒有內在的刺激機制去不斷發展生產力。（註1）只有在資本主義社會，資本家在競爭性市場中的盈利動機，才會激發他們拼命剝削工人與自然資源，拼命提高勞動生產率以賺取超額利潤。資本主義這種唯利是圖的制度在其三百年歷史中對人類犯下無數罪惡。英國早期的政治經濟學充斥著有關提高生產力的研究，認為英國紳士搶走美洲土人的土地或英國本土的自耕農的土地，都是合理的，只要他們所從事的商業性經營能「提高生產力」。這是典型的資本主義剝削有功論。如果說資本主義還有點歷史合理性，就只在於它的確大大提高生產力，使今後全體人類第一次有可能在此基礎上實現人人不愁生活，不愁教育及文化發展的社會。現在大多數人生活艱難，失業威脅日增，並不是由於生產力不足，而是由於財富分配不公平。工人階級社會主義革命的根本任務恰恰就是通過廢除資產階級所有制，使巨大生產力能普遍惠及一切人。社會主義自然須要再提高生產力，但這已不是主要任務了。實際的歷史進程使發達資本主義國家的工人階級革命沒有成功；成功的反而是像俄國那樣的落後國家的工人。因此，在這些推翻了資本主義的國家，自然還談不上直接實行社會主義分配，因此更要很重視發展生產力。但是，即使在這個情況下，還有比發展生產力更重要的任務，那就是促進而非妨礙外國的工人革命運動。畢竟，一國是建設不了社會主義的。其次，就國內關係而言，雖然發展生產力很重要，但也只能在逐步縮小社會不平等，逐步貫徹政治與經濟民主等條件下去發展生產力，才是朝向而非背向社會主義過渡。斯大林、毛澤東卻反其道而行，所以，儘管蘇聯和中國都曾在相當時期內大大發展了生產力，可是，財富日益落入官僚集團之手，社會不平等迅速加劇，而中飽私囊的官僚集團更是日益驕橫，並不比資產階級好多少，所以，這些國家不是朝向而是日益遠離社會主義。後來這些國家在葉利欽、鄧小平手裡復辟資本主義，實在不是偶然，而是官僚集團的歷史歸趨而已。因為，分析到底，若論剝削技巧之精，增加社會財富之快，資本主義那一套的確特別有利於統治者。現在江澤民又要讓資本家入黨，又大炒「社會主義根本任務是發展生產力」的冷飯，其意義不過是更肆無忌憚地向資本家學習種種剝削與發財技術而已。

至於說甚麼資產階級代表「先進生產力」，更加好笑。是的，資本主義過去和現在都在提高生產力，可是，這本身又是以週期性的生產過剩、因而是週期性的破壞生產力為前提的。資本主義越發展到晚期，這種破壞日益嚴重。「創造性破壞」（態彼得語）日益變為「破壞性創造」。我們眼前就正在又一次發生全球性的破壞了。其次，你們說資產階級「代表先進生產力」？你們是說早期那些身兼企業管理家甚至技師的資本家嗎？那個時代早過去了。自從大企業冒起，自從所有權與管理權分開，資產階級越來越成為純粹的食利階級，越來越多餘了。任何一個或一群專業經理都可以代替李嘉誠作出投資決策。

　　雖然七一講話還不敢公開否認工人階級是先進生產力的代表，可是也相去不遠了。自由派更早就大張其鼓地攻擊工人階級是落後而非先進的生產力的代表。「知識社會的來臨說明了大機器不再是先進生產力；知識才是。」他們說。這篇文章無暇長談這個問題，所以只限於指出：馬克思所謂工人階級，從來不限於藍領，而是包括白領以及各種專業技術及知識人員，因為工人階級這個概念指的只是沒有資本、只能靠出賣體力或智力以謀生的社會階級。自然，高級知識或技術人員在社會經濟上雖作為工人階級之一員，不表示他們自己一定承認這種身份。在一百或五十年前，這些工人貴族起來反對工運，在數不少。可是，五十年來連這一點也改變了。醫生、工程師、飛機師等等，同普通工人一樣組織工會、向僱主發動罷工鬥爭，世界各地時有所聞。難道他們就不算是工人階級嗎？難道他們就沒有知識嗎？說甚麼資產階級才有先進知識或代表先進生產力，老實說，不過是無知官僚檢拾自由派的唾沫而還以為是龍涎而已。

「左王」代表誰？

　　中外資本家自然視江的七一講話為「思想解放」的表表者。在鄧力群等所謂「左王」等人看來，卻是背叛了「馬列主義」。根據上文的分析，中共（包括「左王」自己）其實早就背叛了馬列主義，不必等到現在。鄧等人其實是賊過興兵。好笑的是他們至今還不知道為甚麼他們的黨會那麼輕易就變了質。「左王」們總是把原因歸咎於別人身上：是因為私營資本家引誘黨政領導人走上走資道路啦，因為帝國主義在和平演變中國啦，等等。不能否認這些都是因素。但套句毛澤東的話，外因要通過內因才起作用。何況，是誰把資產階級重新培殖至羽翼豐滿的呢？為甚麼他們就不去指出中共自己這個因素呢？「不，我們可沒忽略內因。毛主席一直警告，資產階級就在黨內；倘若由像鄧小平那樣的走資派當了接班人，就難免要搞復辟。現在不幸而言中。」他們這樣答。這種答案其實蒼白無力。把中共的徹底變質完全歸咎於它的統治層有沒有選對接班人，同過去封建史家把朝代興亡歸因於賢君聖主之有無一樣，省力倒省力，可惜毫無分析價值。「左王」不知道，不是甚麼接班人問題，而是奉行一黨專政的中共，才是資本原始積累之源頭啊，才是資產階級的真身啊。要知道，官僚集團不是為專制而專制，而是為物質利益而專制。一個無賴自己不去耕田，卻跑到鄰家把人都捆起來，你以為為的是甚麼？多份是為了佔奪他人的勞動成果啊。一個黨對十幾億人民實行專政，首先也是為了多吃多佔啊。所以，中共雖然在1949年立國時很有一番人民當家作主的新氣象，可是，由於實行一黨專政，由於人民沒法監督官員，所以，騎在人民頭上的官僚集團迅速腐化靡爛，一面以行政鞭子鞭韃人民拼命工業化（「社會主義的根本任務就是提高生產力」），一面就不斷化公為私。不要看它過去那麼激烈反帝和反資產階級，可是，早已背叛社會主義的平等原則的官僚集團，私底下總是萬分羨慕發達資本主義國家的資產階級的生活方式，他們的品味，他們的文化，尤其羨慕他們可以公然地讓子女繼承自己的財產。反觀自己，官僚雖然享有比外國資產階級為大的政治權力，可是他們只能偷偷摸摸地化公為私，名不正言不順的為兒子孫子謀後路。尤其從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開始，從蘇聯到中國，隨著日益加深的政治經濟危機，統治集團對自己的「一國社會主義」的信心也日漸低落了。另一方面，他們越發覺得資本主義的市場鞭子比行政鞭子能更有效地剝削人民，所以他們早晚走上復辟資本主義，實在是順理成章。整個復辟過程那麼順利，正正因為絕大多數黨官都樂見自己可以從此亦官亦商，一身而二任。這是整個官僚集團的本質問題，而不是少數「走資派接班人」的問題。

　　鄧力群等雖然大力韃伐資產階級及貪官污吏，雖然因此會贏得一些不明真相的老實人的支持，但是他們又擁護甚麼呢？擁護真正的勞動人民民主嗎？不是的，而是同江派一樣堅持一黨專政。事實上，今天江能更大膽地走資，鄧力群等左王是曾經助紂為虐的，因為正是他們當年力倡鎮壓八九年的學生與工人運動，正是他們拼命用坦克槍炮去捍衛一黨專政，正是他們有份匡扶江澤民上台以徹底壓碎民主呼聲。他們一貫把勞動人民理應享有的自由民主權利也一律打成「資產階級自由化」、一律視為要消滅的洪水猛獸，殊不知，他們這樣做，正正幫助了資產階級，正正幫助了江澤民更大膽走資，也正正在為自己準備了死路，因為一旦江澤民反臉不認帳（包括不認他八九年所發表過的反對資本家入黨的極左言論），一旦他祭出「下級服從上級，全黨服從中央」的號令及背後所藏的黨棍，他們就只有坐待封殺了。

鄧力群與江澤民都是滿腦子專制思想，但是，二者又有何分歧呢？表面上看，「左王」有時看似反走資派，而江派當然是走資派了。「左王」大量引用毛澤東，而江派則高舉鄧小平理論，所以好像一個是毛派，一個是鄧（小平）派。不過，這畢竟是表面而已。真正的毛派是反對復辟資本主義的，是堅持官僚社會主義的。官僚社會主義的階級特徵正是這樣：首先是官僚騎在工農頭上，再藉工農及自己的體重把資產階級踩到泥土下面。細讀一下鄧力群等人的前前後後的幾篇萬言書就不難發現，他們早已不再堅持上述的典型毛派立場，也不再堅持基本上「自力更生」的「一國社會主義」立場。他們現在可以容忍資產階級存在與發展。同江派不同的只是，他們只可容忍資產階級作為中共的「統戰對象」而存在，卻不能容忍他們成為權力分享者。他們可以容忍發展外貿及吸引外資，只是未必贊成江派那樣毫無限制地這樣做，更未必同意為求加入世貿而要放棄不少經濟主權。所以，他們最多是修正的毛派。他們同江派的共同立場都是堅決維持一黨專政，都願意在這個條件下讓中外資產階級重新出現在中國舞台。所以大家都是官僚資本主義者。二者的分歧只是向中外資產階級的讓步程度而已。如果要為兩派勉強冠一個稱號，可說江澤民代表走資急進派，而且買辦傾向日濃，而鄧力群等代表走資緩進派，比較傾向保持國家資本的相對獨立性。兩派都是官僚集團內部的兩派，任何一派都不代表人民。人民的民主奮鬥必須獨立於兩派之外。在奮鬥過程中，人民可以在特定議題上（例如開放外資的程度）策略地贊助一下走資緩進派對走資急進派（甚至是買辦派）的批評，但是慎防策略性贊助變成政治上擁護他們。其次，現在江派封掉鄧力群的刊物，畢竟有違言論自由，所以理應在這點──也僅僅在這點──上支持鄧力群等人以及一切人的言論自由。但我們還要不忘提醒這些人：你們一貫把政治自由與民主同資產階級的剝削自由等量齊觀，都一窩煮在「資產階級自由化」這個不分清紅皂白的爛鍋裡，可是，你們現在也要求言論自由了，這不是有點諷剌嗎？如果你們所要求的只是你們一派而不是所有公民的言論自由，那人民有何理由要支持你們？反之，如果你們所要求是所有公民的言論自由，那你們豈不是也在主張「資產階級自由化」嗎？如果不是，那麼難道你們不應公開承認過去大錯特錯？

人民的出路

一直以來當權派的路線由於讓大部份官員都更容易化公為私，所以實際上得到他們的擁護。相比之下，無論是從前的陳云還是現在的鄧力群所代表的走資緩進派，力量單薄得多。不過，隨著中國加入世貿及更大規模開放市場給中外資本、隨著所必然引起的危機的加深，緩進派有可能再次抬頭。尤其如果他們能夠利用群眾不滿就更是如此。事實上，他們越來越自覺地這樣做。但是，不管他們說了多少同情人民的空話，一天他們不放棄專制立場，一天人民都不應支持他們。

　　我們可要區別開另一類「毛派」。隨著國企工人大批下崗，隨著中共更大膽走資及化公為私，全國各地都有大批普通黨員、基層幹部及普通工人正在進行各種局部反抗，包括保衛國有財產。這一大批人往往會大量運用毛派的反資本主義語言去作為思想鬥爭的武器。這是可以理解甚至有時是進步的。這一類「毛派」同前一類修正毛派或走資緩進派是本質不同的。他們不是官僚統治集團一份子，而是人民一份子。真正的工農民主派應同這些已經開始起來抗爭的群眾一起，團結鬥爭，並在鬥爭過程中儘量引導他們發揮批判能力，逐步擺脫官僚社會主義的影響，逐步探索真正的人民社會主義的出路。

2001年 9月 18 日

（註1）有一種流行的偽馬克思主義，把生產力的不斷發展及其因此同生產關係的矛盾看成是支配一切文明史的歷史規律。斯大林主義尤好此論，但其實與馬克思主義無關。

作者：Anonymous 在罕见奇谈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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