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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鸡生蛋”还是“蛋生鸡”：谈民主意识和民主制度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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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鸡生蛋”还是“蛋生鸡”：谈民主意识和民主制度的关系   
北京小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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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 “鸡生蛋”还是“蛋生鸡”：谈民主意识和民主制度的关系 (350 reads)      时间: 2003-6-26 周四, 上午8:47
作者：Anonymous 在 罕见奇谈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3·4．2、“鸡生蛋”还是“蛋生鸡”：谈民主意识和民主制度的关系



“鸡生蛋”还是“蛋生鸡”，这是古已有之的哲学问题。古人只看到自己眼前“鸡”和“蛋”以“世代交替”为形式的“现实存在”，从静止的观点出发来谈本体论问题，当然无法得到正确的回答，只能陷入“鸡生蛋”还是“蛋生鸡”的诡辩中。



随着生物演化论和遗传学的发展，现代人已经可以给出实证的回答，使之成为科学问题，这才解答了这个古代的哲学问题。从生物学原理看，鸡就是蛋、蛋就是鸡，两者具有同样的遗传物质，是处于不同的生活阶段或不同的生命表现形态的同一种生物。所以一般说来，鸡和蛋是同一的，没有先后之分。



但“鸡和蛋孰先孰后”的问题是指世界上最先有鸡还是最先有（鸡）蛋这样的本体论问题，这个问题比较明确的问法应该是：“鸡”这种动物的最初形态是“鸡”还是“蛋”？或者说：世界上的第一只鸡是“鸡”还是“蛋”？



现在我们知道，世界上本没有（家）鸡这种动物，大约八千年前，原产于中国和印度次大陆的原鸡经过人工饲养和人工选择变成（家）鸡。我们不知道这个从原鸡变（家）鸡的过程经历了多长时间，可能有几百代、几百年或上千年吧！但为了分析的方便，我们把这个长期的人工选择和驯化归结到一代完成－－即假定一只原鸡生了若干个蛋，孵化出来、其中一只变成了“家鸡”。那么这个故事中“鸡”和“蛋”孰先呢？生物遗传学告诉我们，可遗传的变异必定产生于生殖过程中，所以必定是“蛋”在“鸡”先，原鸡生下一个有遗传变异的“鸡蛋”，然后“鸡蛋”才能孵化为（家）“鸡”。“蛋生鸡”，这是答案。



但这只是新物种产生的第一步－－因为新发生的遗传变异只有在自然的生存竞争中胜过原有的遗传因子，才能遗传后代，成为新的亚种或新物种。所以“蛋”固然在先，但第一只家鸡出现，并不意味着它肯定能产生后代，只有当它和其他原鸡交配产蛋后，才能把（家）鸡的独特品质遗传下去。所以“鸡和蛋孰先”是一个问题，鸡这个新物种如何能繁衍生存？则是另一个问题。



当代中国引进西方的社会自由、民主制度，这也是一种“生存需要”吧。有人说中国人没有民主意识，所以不能建成民主制度；另外的人则以为必须先建成民主制度，才能培养中国人的民主意识。民主意识和民主制度孰先孰后，这个问题就类似于古人“鸡生蛋”还是“蛋生鸡”的本体论争论。



我以为民主意识可以比为蛋，民主制度可以比为鸡。还有人以为应该先发展经济，其后才能建设民主制度。这种观点是认为民主这只“鸡”必须有适当的环境才可以传种接代、生存下来。



在民主社会中，民主意识和民主制度其实是同一的，都是民主社会的不同表现方式，无所谓先后，只有“民主社会”这个概念才是完整的－－这相当于在（家）鸡的种群中、“鸡”和“蛋”也无所谓先后，都是（家）鸡这个物种的一种生命表现形态。这时先后之争毫无意义。只有在特定的过程中，即由专制独裁社会向自由民主社会的过渡阶段（或者说在原鸡变家鸡的过程中），这种本体论之争才有意义。



人是理智动物，都是先有意识，然后在意识指导下行动，然后才有制度的建立。所以很明显的结论，先有民主意识、后有民主制度！这种民主意识，最初只是为少数人所有，只有当这种少数人所有的民主意识成为多数人的共同意识时，这个社会才能变为民主社会，民主制度才能稳定存在。这和（家）鸡的产生一样，先是原鸡种群中，只有一只、两只或少数的几个（家）鸡。经过自然竞争或人工选择，（家）鸡数量越来越多，原鸡减少，最后就成为（家）鸡的种群了。



表面看来，“先有民主意识、后有民主制度”，这似乎很有违于我自己崇信的“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的历史唯物论，其实不然。历史唯物论中所谓的“社会存在”其实是指“人”生存的外在环境，其“社会意识”指人本身。这和意识、制度的先后无关。



中国在一百多年前，受了西方列强和东洋日本的外在冲击，“专制原鸡”的种群中产下了严复、康有为、梁启超和孙中山等第一批“民主蛋”，这时的“民主蛋”还有“专制原鸡”的模样，所以康有为最后做了保皇党；孙中山搞效忠一人、专制的“中华革命党”。之后有了第二代“民主蛋”陈独秀和胡适之等人，这些“民主家鸡”们正和最初的小（家）鸡一样，“鹤立鸡群”，被“专制原鸡”们视为异类，没有多少人理解和理睬。但他们抖翅膀、扎羽毛、四处打鸣儿，努力表现自己，最终也吸引了不少观众，产下了杂种二代。



国民革命（1924－1927）之后，尽管国民党以训政为名，行“一党专政”之实，但毕竟表面上，现代自由、民主制度和思想（即“民主鸡”的品质）被“专制鸡”们接受了。於是有杂种三代，由於地区隔离，产生了不同品种。在台湾先有地方自治（地方选举），开始也不见得出色，还是国民党一党操纵，选举又有黑道、金权干预，但四、五十年下来，“民主小鸡”们四处打鸣儿、杂交的结果，不民主的鸡成了劣势种，渐被淘汰，台湾最终成了“民主家鸡”的社会。在大陆，则建立起大型的“人民公社”，既不是原来的“专制原鸡”、也不是“民主家鸡”，又成一新品种。五十年杂交结果，我们知道这是集“专制原鸡”和“民主家鸡”劣势于一体的杂种。当然这是我们中国人做了错误的人工选择，有的鸡外表看起来像“民主家鸡”，实际却是“专制原鸡”，这在生物学上叫做“拟态”，也是生存竞争的一招！可见人工选择也不可不慎呢！



我关于中国民主之路的观点，来源于和生物演化论相当的社会演化论（即现代的历史唯物论）。即、一种特定的社会环境选择或造成了特定的社会意识形态，社会环境变化了，社会意识形态最终也要变化。中国的民主过程，最先是少数人受了外界环境变化的刺激，产生了民主意识、并将之传播给社会民众，於是民主和专制这两种观念和制度并存、斗争、融合，按着不同的社会环境形成新社会－－我们既不能肯定新社会一定是民主社会，也不能肯定新社会一定能适应环境、稳定存在。



但是，从人类现在已有的经验看，人类社会若要稳定和发展，无疑的，自由、民主社会为此提供了最大的可能性。所以，仅有少数先知先觉具有民主意识还不够，只有把少数人的思想变为社会大多数共同的意识、因而转化为社会共同的行动，才能建立起稳定的制度，并使我们的后代继承和发展这种社会意识。





作者：Anonymous 在 罕见奇谈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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