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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茶馆(第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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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茶馆(第二回)   
出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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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 茶馆(第二回) (378 reads)      时间: 2003-3-09 周日, 下午2:07

作者:Anonymous罕见奇谈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续上)







“格格说的这是哪里话来,您是金枝玉叶,能来到咱这个小地方,咱欢迎还来不及呢!要不是王爷搞维新,改良开放,咱大清国能有这好日子过吗?所以您能来可是让咱小店蓬荜生辉了,赶明儿我可要去到处宣传宣传,连格格都上咱们这来听戏了。”郎掌柜哈着腰,奉承之语,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咯咯咯!”小路格格听了他的奉承话,笑得花枝乱颤:“好了好了,就别尽捡好听的说了,你这些话还是留着我阿玛来说给他听吧!我今个儿来你这也不是来听戏的,我阿玛在寒山书馆办了个赛诗会,还缺些人,嫌不够热闹,我今个儿来就是奉我阿玛之命来请他的。”说罢纤纤玉指往恭恭敬敬站在一旁的出少一指,道:“你这就跟我去吧!”



出少一听暗暗叫苦,这天底下最让他头痛的事无非二件,一是恩科,二就是吟诗作赋,去王府赛诗,那还不如呆在馆子里和赛二打架呢!



第二回





“郑疑王铛一干革命乱党,上谤朝廷,下煽愚民,再假以时日,必成我大清之大患啊!”端坐书馆首座说话的正是马王爷,在与一干诗客名流闲聊军国大事。下边不时一遍附和声。说话间,出少已被带到,给马王爷请了个安。他进书馆时就已四处张望过,那帮诗客无非邋遢道人、刀客、黑书生之流,连三娘也来了,这些人倒也相识,余下的几位却都不认得,不禁有些惴惴。



“哈哈!出少来得正好,我们前一会儿正谈到你呢,说曹操,你这曹操就到了。”邋遢道人一把上前亲热地把他拉住。出少一见他便哭笑不得,前些日子因解姜白石的词生出了些歧义,争执不下,正躲他不及呢,哪晓得京城这么小,赛诗会上又撞个正着。



他生平最怕见这些酸儒,耐不得也读过几年圣贤书,知道礼数是不能缺的,没奈何也得左右寒喧,正寻思着怎么借故溜走,家丁高大全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跑来,一不留神还撞了三娘一下。三娘的三寸金莲被踩个正着,痛得火大:“哎呦这是哪家的缺德鬼呀!你作死啊?走路也不带眼睛。”



高大全也来不及赔罪,径直冲到出少面前,气喘如牛:“少……少爷,大……大……大事不好了……”出少觉得丢面子,喝叱道:“死奴才,平日我是怎么教你的,你要赶去投胎啊?还是你媳妇跟人跑了?”



高大全上气不接下气,缓了好一阵子:“少……少爷,不……不是我媳妇跟人跑了,是徐……徐家少爷快……快不行了。”



出少闻言大惊失色,赶忙向马王爷及一干文人骚客告罪,出书馆租了辆马车直奔大前门徐记药铺而去。



刚在药铺门口下车,还未进铺子便听里边传来徐家的伙计和老妈子们的哭天抢地。一进内堂只见徐少仰面朝天,面如金纸,口吐白沫,徐家的大小姐嫣然在旁急得一个劲地抽泣,一干老妈子丫环慌的团团转,只顾号哭。好在药铺的伙计们扶着徐少掐人中的掐人中,抹清凉油的抹清凉油,好一阵折腾,徐少方才幽幽还魂。



出少吁了一口气,向大小姐一打听前因后果,才知道缘来是徐少下午头刚收到去福州办药材的徐老太爷的一封家信,说是和他相中了一门亲,女家的老爷是福州的知府,当地望族。



男大当婚,成家立业,这本是好事,哪想徐少一看书信,“哇”的就哭了,说福建人又黑又瘦,女家又是娇宠惯了的官宦人家,这日子往后没得过了,边哭边说,哪想一口气接不上来,就背过去了,不醒人事,倒把大家吓出了一身冷汗。



出少扶起徐少坐下,吱呼家丁和徐家的小姐丫环老妈子伙计出去,说是要单独开导开导他。徐家的人都知出少和自家少爷的交情,便都到门外候着。药铺的账房也赶忙写书信向徐老太爷秉报。



出少递过毛巾与徐少拭泪,一边开导,说这婚姻大事,自古以来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天经地义,有甚想它不开的。徐少听着听着,把头伏在桌上,呜咽一声又哭了,口中哽哽噎噎,断断续续说着些什么,似是“……才子命薄,红颜易老……”什么的,也听不真切。出少束手无措,翻来覆去仔细听了半响才听得一二明白,待隐约听到“……小陶红……”后方才恍然大悟,色迷迷地笑道:“缘来徐兄是放不下小菊红啊!阿……哈哈哈!那这事可就有点难办了,这个……这个小菊红她……她,她是风尘女子,欢场上的事,逢场作戏尚可,可真要作起真来,你家老太爷老夫人那边……那可就有点不太好办了……”



“我不管,你平日总自吹嘘足智多谋,今个儿我遭难题,你非得给我想个主意不可……”徐少说着抬起头,眼圈红红的:“你总说我们兄弟过命交情,这会儿却拿我寻开心,这可不行,你不能见死不救,你非得想个两全的办法,要不我就把你和九门提督随大人家六姨太的事说出去。”



“……可别可别,兄弟你这不是要我死吗?”出少一听脸色煞白,赶忙伸手捂住徐少的嘴,给九门提督戴绿帽子可不是闹玩儿的事。可徐少的事一时间他也想不出个两全之策,徐老太爷一心想攀门官亲,就是打死这个儿子,也不可能让他把一个欢场女子领回家的。这回轮到他急得额头冒汗,手脚慌乱。



正寻思间,忽然门外传来一阵喧噪,出少徐少开门出去一看,果真是闹得厉害,原来是隔壁二煎堂烤驴肉店的芦大掌柜和街对门的棺材铺老板樊三又吵起来了。



驴肉店和棺材铺的恩怨出少却是晓得点的,原先这大前门的驴肉店那可是门停若市、生意火爆,在京城与狗不理的包子全聚德的烤鸭齐名,生意好到这芦掌柜晚里做梦都会笑出声来。哪想年前外地来了个做棺材生意的樊三,他哪不好开店,却找到了大前门,把棺材铺开到了芦掌柜驴肉店的对门。这下一来吃客们一瞅那一头大一头小的棺材晦气,不吉利,倒累得驴肉店生意一落千丈,门可罗雀了。那芦掌柜岂是好惹得,那火是不打一处来,三天两头到棺材铺前叫阵。那樊三也是江湖上混过来的,不是省油的灯,官府里也有熟的。正所谓针尖对麦芒,两不相让,结下这化不开的大仇。



众人只瞅见那膀壮腰圆的芦大掌柜腆着个大肚子,敞着怀穿着件没袖子的旧布褡,一条过膝的缅裆大布裤衩子,拎着把大破蒲扇,正在棺材铺门口扯着嗓子破口叫骂:“我老芦家一门三进士,你以为你樊三是个什么东西?和我相提并论,不过是臭卖棺材的,长脚的耻辱柱,会走的大粪缸……”徐少一听破泣为笑,差点把午饭喷出来。出少见骂得精彩,也是乐不可支,一蹬脚窜到板凳上,一抹脑门油光,大叫声:“骂得好,给爷们儿再来一个……”



棺材铺的樊老板铁青着个脸站在铺口,不住地冷笑。棺材铺的伙计见芦掌柜越骂越不像话,自家掌柜的偏生口呐,又没本事还口,眼见处了下风,脸色越发难看,一个叫小安子的伙计按奈不住,大叫声:“我日你祖宗!”提拎着个门闩直奔芦掌柜而去。芦掌柜身后大厨家人见对方要动粗,二话不说,摸根大勺就迎上。芦掌柜之所以肆无忌惮,正是仗着他家这打小练过几年拳脚功夫的大厨,果不然,三下两下便把小安子打得告地求饶。家人把小安子捺在地上,一把抽了裤带,回头问主子:“掌柜的,这厮无礼,脱不脱?”



这档儿四周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一大群看热闹的看客,你一嘴我一嘴地挑事,惟恐天下不乱:



“脱……脱……”



“别光说不练,快脱呀!”



“快脱啊……脱他丫的裤子。”一片鸦鸣雀噪。



芦掌柜见那小安子脸贴着地,气喘如牛,目露凶光。他是老江湖,知道做事要光棍,凡事要留余地,也不想逼狗跳墙,把事情弄僵,便拿破蒲扇指着家人笑道:“今个儿就算了,放这厮一马,饶他去吧!”



“嘘……”围观众人失望,一片嘘声。芦掌柜笑骂道:“他妈的,关你们屁事,爷们儿的勾当,倒便宜你们这群小王八羔子看好戏!”









(未完持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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