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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就“评马”、“评列”、“评毛”、“评邓”等致国内友人书(节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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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就“评马”、“评列”、“评毛”、“评邓”等致国内友人书(节录)   
高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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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 就“评马”、“评列”、“评毛”、“评邓”等致国内友人书(节录) (294 reads)      时间: 2002-12-15 周日, 上午9:21

作者:Anonymous罕见奇谈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第三国际模式“社会主义”的失败,常常被用来作为社会主义、乃至马克思主义失败和资本主义将万世长存的“铁”的例证。我五年前在与王若水、郑义先生辩论马克思主义的时候就说过这么一句话:“这就如同将地球作为坐标原点,人们横竖都觉得是太阳在绕地球转一样。”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是以苏东、中国那样的“社会主义”为本来意义上的马克思主义的社会主义,那上述“例证”无疑是“铁”得胜于雄辩的;不过,很可惜,历史和文献都不支持这一“参照系”。



那么,什么是马克思主义的科学社会主义呢?我以为,基于唯物史观,可一言以蔽之,即:社会化的生产力必然会社会化地改变着人们之间的关系,从而导致整个社会结构的社会化改造。



我认为,对毛强调阶级斗争特别是党内阶级斗争,要分析;对其“变修”理论,也要分析。尽管他的官僚特权阶级理论、客观上有助于今天工农民众组织起来反中共特权阶级。但我们一定要意识到毛的出发点仍然是从抗拒资本主义必然性,从农民空想社会主义角度来论述此问题的。尽管它客观上对中共党内的专制势力造成冲击,但同时也对党内外坚持唯物史观的马克思主义力量构成打击。










齐石同志:



你好!



谢谢你1、13、的复信。



我没想到,在对毛、邓的总体评估上,我们几乎毫无困难就取得了根本的一致。当然还有些差异,但那只是局部的。此外,作为处在斗争第一线的你们,竟也毫无保留地接受了我那“务虚”思考必要性的见解,这甚至多少让我有些“诧异”。其实,我本已经作好听取“重要的是干实事、务实”之类教诲的心理准备,就象我在海外民运中常听到的那样。



看来,还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它省去了许许多多的笔墨和唇舌。



这封信,我想着重从唯物史观的角度与你讨论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的问题。



在复信(五)中,你谈到对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的反思和再认识,这也是至今仍在许多人头脑中时常纠缠不清的一个问题。而它实际上又牵扯到“何谓马克思主义?”这一类问题。



第三国际模式“社会主义”的失败,常常被用来作为社会主义、乃至马克思主义失败和资本主义将万世长存的“铁”的例证。我五年前在与王若水、郑义先生辩论马克思主义的时候就说过这么一句话:“这就如同将地球作为坐标原点,人们横竖都觉得是太阳在绕地球转一样。”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是以苏东、中国那样的“社会主义”为本来意义上的马克思主义的社会主义,那上述“例证”无疑是“铁”得胜于雄辩的;不过,很可惜,历史和文献都不支持这一“参照系”。



那么,什么是马克思主义的科学社会主义呢?我以为,基于唯物史观,可一言以蔽之,即:社会化的生产力必然会社会化地改变着人们之间的关系,从而导致整个社会结构的社会化改造。



如果这一理解成立,那么,试问:请看当今整个世界资本主义发展的势头,究竟是在顺着此方向前进呢还是在逆着此方向前进?如果“铁”一般的事实竟然“不幸”属于了前者,那么,曾在一百多年以前就以如此简洁、如此明确、如此深邃、如此雄辩的语言所预示过,且迄今还是唯一从历史哲学的高度论述过该必然性的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民主运动中仍有着我们这样一批执着的信仰者和追随者,又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呢?



这里,我觉得有必要谈谈何谓“马克思主义”的问题。



迄今一般的说法是:马克思主义有着三个部分:哲学、政治经济学、科学社会主义(政治学)。此说导源于列宁的一篇题为“马克思主义的三个来源和三个组成部分”的短文。在此之前,恩格斯的“反杜林论”也作了类似的区分,不过那多半是为了因应杜林一连出了三大本教程分别从这三个方面向马克思主义挑战这一具体情形而已。



一般来说,对马克思主义的构成作这样的分类也无不可。然而,随着时代的发展,如此板块论之弊端也日益显现。一方面,将马克思主义经济学、政治学中的任何具体论述教条化所造成的空前的灾难后果严重、让世人震惊;另一方面,马克思主义在政治学、经济学方面的许多具体的结论也业已过时,需要更新、需要发展。于是“马克思主义错了吗"?“马克思主义过时了吗?”一类问题就被一再地提了出来。然而,当你试图对上述问题作出或肯定或否定的回答之前,你都不得不首先面对“马克思主义究竟是什么?"这样一个既简单又复杂的命题。此命题的提出既是由于历史已经要求回答“究竟应当将列宁主义的账算在马克思头上,还是应当将考茨基主义、伯恩斯坦主义的账归之于马克思”;也是由于譬如即使当人们确凿地证伪了马克思主义的这一或那一经济学、政治学的论述、论断、这是否就意味着马克思主义的过时或错误?



我们知道,在任何门类的科学中,都有其基础科学和应用科学之分。而在应用科学中,还可以分出诸如设计学、工程学、工艺学之类。我们还知道,修改工艺不等于否定工程;修改工程不等于修改设计。而设计上出了错误,不能直接等同于设计学本身出了毛病。更何况即使设计学乃至整个应用科学都出了毛病,也不见得就是基础科学方面的问题。基于此,我认为似乎应当这样地来把握问题了:



第一、马克思主义中的哲学、政治经济学和政治学之间的关系,不应当被视为并列关系。三者中,它的哲学即唯物史观是构成马克思主义之为马克思主义的基础科学,而其他两项,即政治经济学和科学社会主义(政治学),则为应用科学。当然,后两者也不是并列的,其政治学以其政治经济学为基础。



第二、仅仅依据一些对马克思主义政治学、经济学方面的质疑、证伪、并不能驳倒马克思主义,甚至不能动摇马克思主义。而唯有从哲学——不是泛指一般哲学,而是特指历史唯物论哲学——方面去证伪马克思主义,才算真正找到其门径。



第三、判断历史事变和历史人物是否应由马克思主义为之“负责”,不应当以马克思主义的“应用科学”为准而应当以其“基础科学”为准。这是由于,同一或貌似同一的应用科学置根于不同的基础科学之上,其意义会是迥异的。



你信中说,“一方面苏联东欧等所有社会主义国家全部失败,另一方面,欧美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并没有建立社会主义”,故让人感到,“就现实而言,社会主义的历史必然性、科学性依然是个问题。”



我想,此类疑虑大约与对社会主义的理解未能以坚实的唯物史观为基础有关。而这,又与我们中国人所能了解到的马克思主义,尤其是它的政治学即社会主义理论,其实系经由俄国人的特有的转译有关。这种社会主义的特征是:从抽象价值论即超历史的“善”、“恶”观来阐释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夸大主观能动性的作用,夸大上层建筑的作用;夸大共产党及其领袖人物的作用。而这一切,都是直接地反唯物史观的。它的失败恰恰证明,唯物史观所揭示的历史必然性是不可抗拒的,所以,这种应当打引号的“社会主义”的失败,似不能证伪马克思的科学社会主义。



列宁在早期,曾经与普列汉诺夫一道,坚定地阐发和捍卫过马克思主义的唯物史观。譬如,他在1894年的《什么是“人民之友”以及他们如何攻击社会民主主义者》一书中就说过:“请那些因为人们抱定自觉的‘目的’,以一定的理想为指南,而主张把社会进化从自然历史进化中划分出来的主观主义先生们注意,……全部问题不过是把社会进化看做社会经济形态发展的自然历史过程”。在1905年《社会民主党在革命中的两种策略》中,他又说道:“民粹主义者和无政府主义者说什么俄国可以避免资本主义的发展,……而经过其它道路来跳出或跳过这个资本主义。马克思主义是坚定不移地排斥这类梦呓之谈的。……除了使资本主义向前发展以外,妄想在任何其它方面替工人阶级寻找出路,都是反动的。在俄国这样的国家里,工人阶级与其说是苦于资本主义,不如说是苦于资本主义发展得不够,因此……消灭一切妨碍资本主义广泛地、自由地和迅速地发展的旧制度的残余,对工人阶级是绝对有利的。”



很可惜,列宁未能毕生坚持历史唯物论。这不仅从当年他与考茨基、伯恩斯坦、普列汉诺夫、卢森堡、乃至高尔基的争论中,将政党、政权、领袖的作用夸大到不适度的地步可以看出;而且从“十月革命”后的整个实践也可看出。



你说:“从世界范围看,现在所具备的生产力的水平,早已超过马恩所论述的那种作为社会主义物质前提的高度”,但是, “现在的资本主义依然在不断发展,不断改良,不是跨越不跨越的问题。跨越不跨越似乎无从谈起,因为它还在发展!”



我想,似乎应当将可以用数学、经济学计算的那种“生产力的水平”,与作为历史哲学的概念的“社会主义物质前提之生产力水平”有所区分。此其一;其二,当今资本主义世界几乎可说是“每日每时都在自发地产生着”(借助列宁的一句名言反其意而用之)社会主义因素之现实,难道不正好可作为社会主义物质前提之日趋成熟的现实证明?



你说:“共产党宣言里讲得很明确,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的根本区别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消灭私有制。显然,作为社会主义国家必须具备两个条件,一是公有制,二是工人阶级执掌政权。所以,北欧等国的社会民主主义,不管其社会福利有多少,不管其工农群众的生活水平有多高,就其实质而言,仍然是资本主义社会。”



我认为,马克思主义关于“公有制”的概念,是指的社会化所有制。这不仅与即使系纯粹的工人阶级执政的国家所有制型的“公有制”截然不同(这是一种过渡型“公有制”),而且与苏联、中国那种专制政权国有化的“公有制” 更风马牛不相及。我记得马克思曾经将其公有制解释为:在社会化的基础上重建个人所有(原话、出处我一时未能查到,你在国内很容易查出)。如果从这种意义上来理解马克思主义有关公有制概念,我看,当今成熟的资本主义股份经济似乎正在润育着其雏形。至于北欧各国究竟属资本主义还是社会主义?我看准确的答案恐怕只能是:属于社会主义因素量变程度已很高的资本主义。其实,这个答案甚至不同程度地适用于当今发达的资本主义各国,而唯一不适用的则是所有第三国际版的“社会主义”国家,因为在那里,尚处在资本主义史前文明时期,还几乎谈不上任何现代意义上的社会主义的因素。所以,被邓立群所批评的,中国经济已经退到了公有制应占比例的底线,当被视为一件大好事,因为那种中国早就有过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专制政权国有制,早就应属扫荡之列。



你说:“我们在公开信中所说的‘退’,就是面对这一令共产主义者痛苦的现实而言的。"



我以为,从抽象的、超历史的“善”、“恶”观,即“资本主义”是“恶”,而“社会主义”是“善”中解脱出来,这种痛苦会减轻许多。



你说:“所以,对于你认为社会主义还可以实现,而现在我们搞的社会主义只是跨越了本不容跨越的资本主义,我们在认识上有区别。”



其实,我们的区别并不大,只要我们坚信唯物史观,坚信资本主义不是从来就有、因而也不可能永存即可。



你说:“我们承认资本主义的历史必然性,但我们希望在这一特定历史条件下,作为一个政党,能够维护工人农民等劳动群众的利益。我们正是从这一角度去理解孙中山先生的三民主义和社会民主主义的。” “基于前一点认识,我们欣赏你主张将中共改造为社会民主党的设想。但这里有个界线,这个社会民主党是作为资产阶级的政党,还是作为劳动群众的政党,这是要认真考虑的重大问题。”



这点我完全同意。中国的马克思主义者、中国的社会主义者当前的任务就是如同早年的马克思主义者、社会民主党人列宁所说:为了工人阶级的利益,“消灭一切妨碍资本主义广泛地、自由地和迅速地发展的旧制度的残余”,为建立资本主义制度而奋斗。而江泽民集团,就正是这个旧制度残余的总代表。不仅如此,当资本主义制度在中国终于诞生以后,我们还要在促进生产力大发展这一根本的前提下,借助当代各国资本主义文明发展的成就和教训,维护工人农民等劳动群众的当前利益和长远利益。因此,我认为,毫无疑问今后我们组建或经改造而成的中国社会民主党,不仅应当是一个工人阶级的党,劳动人民的党,而且还应当是一个允许多元化思潮和派别公开化的马克思主义政党,质言之,是一个带领工人阶级和劳动人民在今天的中国旗帜鲜明地干资本主义的马克思主义政党。



其次,我现在谈谈对毛的总体评价问题。



我认为,对毛强调阶级斗争特别是党内阶级斗争,要分析;对其“变修”理论,也要分析。尽管他的官僚特权阶级理论、客观上有助于今天工农民众组织起来反中共特权阶级。但我们一定要意识到毛的出发点仍然是从抗拒资本主义必然性,从农民空想社会主义角度来论述此问题的。尽管它客观上对中共党内的专制势力造成冲击,但同时也对党内外坚持唯物史观的马克思主义力量构成打击。



你说“毛泽东即使在他犯最大错误的时候,他的心仍是属于人民的。他是想给人民给国家谋利益。”我当然承认这一点,但你能说邓小平在六四下令开枪时,就不是“心仍是属于人民”?就不是“想给人民给国家谋利益”?这不仅因为不同的阶级,不同的社会集团,对何谓“人民”何谓“国家利益”的理解会大相径庭,而且还因为,仅仅停留在历史人物的“良好”动机面前,似乎很难解读历史人物。我完全相信,若换了毛,在六四绝不会发生那样的屠杀。那倒不是毛会认同学生们的“民主”,而是毛会有更高明的谋略来化解当时的危机。同样,若是换了周恩来,也不会如此。从这种意义上看,邓较之毛、周,他只配算是个二、三流政治人物。



不过,对于象毛、邓这样复杂的历史人物,我看除了用黑格尔方法去辩证地把握外,还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你看,毛一手建立起一个专制官僚体制,但毛的初衷却本是想通过这个一元化的体制去创建他的理想模式,一个绕过或跨越资本主义的、由国家或集体包揽一切的社会主义理想国。而一旦他终于发现这个体制实际是在阻碍他实现那个乌托邦时,他就毫不犹豫地不惜要摧毁这个体制了。因此,毛建立和强化这个官僚体制的一面,满足了刘邓一类官僚的要求;而毛不惜摧毁这个体制的一面,又客观上满足了人民反抗官僚压迫的要求,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刘邓治国的务实作法,满足了生产力发展的要求,从而也在客观上符合历史需要发展资本主义和人民对物质、精神生活日益增长的要求。从这种这种意义上(即官僚资本主义较之小农空想社会主义),毛甚至是在逆历史潮流而动。但资本主义要真正发展,又必须冲破官僚体制的种种桎梏,故,毛的造反理论,斗官僚特权阶级的理论又将为今天人民的这种冲破、从而资本主义的生产关系能够得以健康地发展提供了某种思想武器。因此,在一定意义上,我不反对用毛的造反理论发动群众起来与江泽民官僚特权阶级作斗争,只要我们坚持唯物史观不动摇,其目的是在中国发展资本主义即可。这也就是前面说到的,应用科学应当受制于基础科学的道理。



总之我以为,对毛邓的讨论,只要我们对其有一个总体的本质的把握,且这种透彻地“务虚”又会为我们的切实的“务实”给出相应的策略底线,那么,对毛或邓的细部的雕琢则可以日后让专门家们慢慢地去作。即使他们的结论有悖于我辈,我想我们也会欣然地将其作为多元中的一元予以尊重的。



最后,我得谈谈前天我为何建议那个有关“六四密件”的声明不宜发表的几点意见(略):



好,就此搁笔,等候你的批评、指正。



亲代向人民阵线所有的同志们问候春节快乐!



高 寒2001/1/21/ 纽约











http://www.hjclub.com/TextBody/77112.asp?od=3 >纽约、北京两地书:关于马克思主义、评毛、评邓--高寒与齐石的通信(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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