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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北大荒故事012·信号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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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北大荒故事012·信号弹   
老金在线
[个人文集]






加入时间: 2004/02/14
文章: 436

经验值: 2453


文章标题: 北大荒故事012·信号弹 (1007 reads)      时间: 2002-7-02 周二, 下午2:36

作者:老金在线寒山小径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北大荒故事012·信号弹



作者:金刚





腊月二十七,夜半三更,忽听一声炮响,八百知青从睡梦中蓦然惊醒,黑暗中瞪着惊恐的眼睛,一时不知身在何处。



在那短暂的等待中,我们大多下半身还在热乎乎的被窝里,上半身却露在冰冷的夜色中,端坐,景况是我们从未经验过的。



怔忡之际,又是一声炮响,差不多就炸响在我们的窗根下面。震得窗户玻璃嗡嗡抖着一阵苏麻。



宿舍里有了动静。有人开了灯。汤宝龙此时表现出了不凡的——素质,只见他一面大声喊道:“不要开灯——不要暴露地上目标!快!穿衣服,有敌情!” 一面率先穿好衣服下了床,在他的提示下,宿舍重新恢复了黑暗。



汤宝龙话音刚落,窗外就响起了凄厉的哨声。只听姜营长那粗哑的嗓子叫道:“都起床,都起床,苏修打过来了!赶快集合!”



“嗵!”第三声炮响,似乎爆在西边机械连方向,距我们稍远,但那从未经验过的巨大“当量”,仍是骇人的。我头脑中滚过了“雷霆万钧”,“地动山摇”之类的词儿,准备晚上写在日记里。与此连类的一些词语还有:“用我们的血肉筑起我们新的长城,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苏修社会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云云。



宿舍里此时人影憧憧。一个黑影在我眼前闪过,又一个黑影闪过。夜空中出现的黑影,周遭染上了神秘的水气,轮廓边缘显得模糊不清,仿佛传说故事里幽冥中出现的鬼魂。



姜营长似乎是将我们宿舍的门踹开的,一股寒风卷入宿舍,我们一个个不禁瑟瑟抖起来。黑暗中,姜营长叫道:“棉袄棉裤一律反穿,快!到门口集合!”叫罢,又吹了一阵哨子——哨音嘹亮而又焦躁。



宿舍大乱。杨刚一屁股坐在水盆里。三劳改挑水的扁担钩子挂在了反革命的眼皮上。老鸟的小提琴发出了“嗡嗡”的声响。黄鼬发出了尖叫。翁海南叫道:“汤宝龙,你穿错鞋子啦!快,换给我!”汤宝龙匆匆跑过去换鞋子。宝利一边穿衣服一边喝令二呆:“你妈拉个逼的,帮我把棉裤翻过来!”二呆就去帮忙翻宝利的棉裤。宝利一面怪声怪气地嘟囔:“哎呀,真打起来了啊!这他妈的是米格轰炸机在轰炸啊!”德林不知什么缘故将一茶缸隔夜茶泼在周汉臣脚边,周汉臣叫道:“你他妈泼了我一身!”德林不理他,只顾自己穿衣服。周汉臣又提醒他:“要反穿,棉裤棉袄,白色的冲外。”德林说:“为鸡巴啥呀?”周汉臣说:“……白色的跟外边的雪地顺色,敌人不容易发现……”德林说:“你懂鸡巴啥!”说着,早早穿好了衣服,躺在床上——那棉袄棉裤并不反穿。阿福一头撞上了犀牛,犀牛一拐腿,阿福“哎哟”叫了一声,歪在一边。河马把阿福拽起来,说:“别碍事。”一面护着犀牛,匆匆向外走去。司令穿了刘小明的毛衣。刘小明找不到毛衣,顺手把时建国的毛衣穿上。时建国又穿了韩三奎的。季万成、季万生哥俩正在为一把钥匙争着什么。皮凯在吴大明等人的护卫下,摇摇晃晃地往外走,一路上踢着所有的障碍——脸盆、水桶、暖壶、鞋子……被他们踢得满屋乱飞。邓军和纪纲争着往同一条棉裤里伸着腿脚。五爷赵旺和大头袁东林咋咋呼呼说着笑话,仿佛炮火隆隆不过是一场游戏。唐广元对鸭蛋说:“老兄,赶快跑吧,老毛子打过来啦!”话音刚落,不知被什么绊了一脚,咣唧一声摔在地上。鸭蛋说:“触乃。你的叛徒的干活。死拉死拉的有。”贾国民自言自语:“嘿,这回有事儿干了——操他妈的,打死一个够本,打死俩赚一个。”老木克说:“嘻!你要是一个打不着,让人把你打了呢?”贾国民似乎冷笑:“嘁,到时候就往他妈老毛子裤裆上踢——他他妈本事再大,那东西是软乎的吧?”司令一面提着裤子往外走,一面说:“哥几个听好了,碰见老毛子,咱就往他们裤裆上踢。”我刚刚穿上棉裤,听说要反穿,连忙脱了重穿……



我们跑出了宿舍。



外面虽然有雪地反光,但是人影零乱,还是看不清楚谁谁谁。一个人的黑影从黑暗中“淡入”,又马上溶入黑夜中去,仿佛“淡出”。黑影们不断地“淡入”“淡出”,我获得了一个阴间地狱版的图像印象。远处有狗在叫。二连三连四连机械连那边也在响着哨声。远处的白桦林黢黑一片,柞木林一片黢黑,雪地只在近处可见,远处的雪地都是黑色的。整个世界失去了边缘和轮廓。人们匆匆地从黑暗中来,又隐没于黑暗之中。远近有些手电筒的光亮晃过。更远处有彩色信号弹在空中走过一个急促的弧线,匆匆划落。



王十福连长、刘凤瑞指导员早已站在宿舍前的空地上等着我们了。姜营长似乎已经跑到二连或三连、四连、机械连去了。胡干事在我们这里。等到人差不多到齐了,胡干事开始讲话,大意说:苏修已经大规模入侵我国;据可靠情报,另有小股特务已经潜入我地方农场,目的是建立联络据点,里应外合什么的。还说,这个特务很可能就是我们中间的什么人,这些日子以来不断出现的信号弹就有可能是这个人放的什么的。“你们看,现在还有信号弹在秘密联络,发送情报呢!”胡干事指了指远处,果然,又一颗信号弹在西边沉沉的夜幕中升空了。



入秋以来,一直到腊月,我不止一次在晚上闲逛时发现腾空而起的信号弹。夜空中,信号弹颜色呈现为红色、黄色或蓝色,从地面升起,约在空中百十米处划着弧线降落,就像过年时我们玩过的“钻天猴”。信号弹升起时无声无息。但是它随时都会升起。频繁时,我一天看到过五六次。让我纳罕的是:这事儿竟没有多少人看得很严重。从来不见有哪位首领说起过。印象中似乎也没有多少知青把它当回事儿。信号弹的出现就像与我们的生活毫不相关一样。我当时也曾问过一些知青,大都敷衍着,说些奇怪的话,搪塞过去。就像所有的人都在恪守着一个秘密,不对我讲。三十多年过去了,信号弹对我始终是一个谜。我不能理解它的来源,又无法否定它的真实性——它就是那样被我实实在在地观察到,就在我的眼前倏然升空……一次,我吃过晚饭,夹着个本子去“写生”。从宿舍前的小广场走进分场的大路,穿过水房前的那片榆荫小路,越过一片小树林前面的深沟,走上暮色中的公路。当我正对着一片暗红的柞树林子比比划划找“结构”时,“结构”中就无声地升起了一枚信号弹。我感觉它就在眼前十几米的地方,从地上升起来的……我看着他从生到灭,心头有了恐惧的经验。信号弹让我懂得这个世界真的不太平。按照我愚钝的理解力,信号弹是一种军事活动中的秘密信息传递。对此,我常常怀有忧虑……犀牛说:“你别管它,河马说得有道理:是死是活鸟朝上。”我说我不是管它,我纳闷营部的头头们怎么不去管管这么重要的事儿?犀牛说:“你以为这帮‘663’是人物啊?豆腐咸菜,咸菜豆腐,嘁!”周汉臣说:“咱管它那些事儿呢!这么多能耐人顶着呢,你怕啥?”我说我不是怕,我是弄不明白这信号弹哪儿来的。周汉臣说:“操!它爱哪儿来哪儿来呗,咱管得着它吗?”郭泉洪说:“我也看见过信号弹,都老长时间了,你才发现?咱这儿是边防,这事儿少不了。”我说这是敌人的呢还是自己人的?郭泉洪说:“两边都有吧?我舅舅讲话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两边谁都不是傻逼。”……



现在,胡干事提到了信号弹,我约略懂了点儿:放信号弹的都是苏修特务。



果然,胡干事说道:



“同志们,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场部康处长电话精神:有一小股特务正从七分场潜往我十分场,目标:很可能是偏坡子或馒头上。现在,我们就要配合主力部队前往偏坡子,捉拿派遣特务。大家说:有没有信心?”



我听见宿舍前的小广场上一声齐吼——



“有!”



“好!同志们,现在向偏坡子挺进,到六十垧地时自动分散,按班为单位活动,搜山,遇到可疑的人不要放过!出发!”



队伍慌悚、紧张、忙乱,似乎还神志不清。我们几乎是蒙头蒙脑地跟进的。但是总有几个弟兄不喜欢一本正经,在生命攸关的时刻还不忘记玩着黑色幽默,用他们的玩世不恭,解构着庄严,也豁免了尴尬。



“司令,咱俩在一块吧——碰上老毛子咱俩打逼剋的一个,把逼剋的那点儿怂给挤出来……”



“你别让人把你的怂给挤出来吧。”



“咱他妈的没枪啊!”



“你卡巴当那‘四两半’不是枪?你不扬言能尿出一丈二吗?呲家伙啊!”



“我要是牺牲了,丧事从简——听见了吗?”



“您啦遗体怎么处理?——喂狗?还是卖了?”



“在陈家环同志的追悼会上,摆着各省、自治区、直辖市、各大军区、各军兵种、国务院各部委、中央领导同志送来的花圈,花圈上写着:‘死了你一个,还有后来人’……”



“陈家环同志遗体前还摆放着鲜花——鲜花由马齿苋、苣苜菜、婆婆丁、狗尾巴草、乌拉草、拉拉蔓、高粱秸组成……”



“跟老毛子练一回,咱这也等于接待过外国来宾了……”



……



我们这些人起哄似的打着闹着来到了六十垧地——再往前走就是偏坡子了。“兄弟连”似乎早我们一点儿时间也来到这里了,我看到道路两边的林缘脚印零乱。手电筒远远近近的到处在晃。在这片开阔地,我恢复了一点儿视力:白雪覆盖的远山、草甸子、桦树林、柞树林隐约可辨。天空呈现出凝重的墨蓝色。风景让我想起教科书赞美的逃亡者来——他们曾经打着火把走在老山界之字形的山路上。王十福连长说了声:“现在化整为零,以班为单位活动。”我们就如一班绿林或没头苍蝇似的唿哨一声,散了开来。



又一枚信号弹从林中升空,我们大部分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就在这片林子里——特务!”老鸟叫了一声,率先向林中冲去。上百人跟在他身后冲了进去,我也跟了进去。其余的人也多钻了林子,一会儿工夫,几百知青分散在林莽之中,世界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当时整个队伍已经乱了套,说是“以班为单位”,其实建制早就不存在了。在丛林里转悠的时候,我想起了一堆“群龙无首”、“乌合之众”这类熟语。渐渐地,我跟进的这一拨人,越来越少,最后似乎只剩下五六个人。我害怕走丢,紧紧地跟在这几个人后面,闷走。



丛林中的积雪有一层薄薄的冰盖,踩碎这冰盖,下面没过脚踝的积雪又酥又软。行进中,冰盖拉着我的脚脖子,有一种新鲜的野外经验让我体会。



我不知道会不会碰到“苏修特务”,碰到之后,我又能做些什么?我跟在队伍后面完全是被动的。我不相信我在这一场“追剿”还是“搜捕”活动中,会有什么用处。我完全就是一个配搭、一粒草籽、一捻炮灰。真正让我刻骨悲哀的是:尽管早就意识到了我是可有可无的,但我仍然不能从此有所作为;却又不肯认同破罐子破摔……每当这样自省的时刻来临,我就能看到我的自省;知道我能看到我的自省;知道我知道我能看到我的自省;体会得到知道我知道我能看到我的自省;看得到我正体会到知道我知道我能看到我的自省……没有人懂得我这往复照射着的纵深……就是在这样一些时刻,我变得孤独起来——为了逃避这孤独,我往往开始变得自暴自弃了。



反革命忽然叫起来:“这里有脚印!”



我们就聚拢去看,在手电筒的照耀下,果然,发现了一行脚印,歪歪扭扭地伸向林子深处。杨刚叫道:“快出来,你已经跑不了了!”老鸟叫道:“抄家伙,同志们!”只见他一跃而起,抓住一根老柞木叉子,喀碴喀碴撅断了,舞在手中,“同志们,对待敌人要像秋风扫落叶一样,打死他呀!”我们人人都有了一根柞木棒子。我的这一根拿在手中,感到很有分量,我弄一个姿势,仿佛鲁智深醉打山门,回手一棒打在一株树上,不料用力过猛,震得虎口苏苏发烫,手腕子差点儿脱臼。就暗暗忍了,没有张扬。



我们一行人循着脚印前行。



柞木棒子拿在手里的时候,过程具有了“真实”的性质。我感到我也许能够“擒拿”一个什么特务,这样是不是就有了出人头地的机会?可是,出人头地了,干什么呢?黎海歌会因为这个东西嫁给我吗?她喜欢这样的“英雄”吗?……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老鸟忽然示意我们不要动——他一直走在最前面,这时候往后伸出了一个巴掌,还弓着腰,那姿势就像电影里见过的侦查员发现敌情。我们几个人如雕像般一下子呆住,纷纷学着老鸟的样子,弓腰。我的脸几乎贴在老鸟的屁股上。



夜色中,借助雪地微弱的一点反光,我看到我们已经来到了这片林子的边缘,下面就是公路了。我想我们大概走了一个弓线,而公路是那个弓背。



公路上果然出现了一个人!



这个人戴着一顶貉壳帽子,身穿老羊皮袄,脚上是一双黑皮鞋。他正沿着公路匆匆地往前走,并且不时地左顾右盼,仿佛警觉着什么。我们在第一时间里立即断定:这就是那个特务。我感到心脏“嗵隆嗵隆”正跳得紧……



老鸟回过头来,做了个“嘘”的样子,轻轻说:“等他走近,咱们围上去打,先把他打懵了,再说。”我们都闷闷地点点头,一面将手中的柞木棒子攥紧。杨刚还往手心吐了口唾沫。我学着他的样子,也往手心吐了口唾沫,那模样仿佛“老子就等着这一天了”。我看见反革命、黄鼬也往手心吐了口唾沫。



那人走近我们了。



老鸟大叫一声“缴枪不杀”,一纵一跳,越出了树林,跨过了壕沟,只见积雪四溅,木叶齐飞,老鸟手中那祚木大棒带着风声,“呼”的一家伙向来人头顶砸去。那动作就如一个武林高手,透着勇猛,也透着潇洒。他在公路上方似乎还蜷着腿脚略作停留——此刻如果有一件披风在老鸟身上的话,那就更威风了。我就在这一时刻对老鸟有了近于崇拜的感觉,竟不知不觉地跟着老鸟也大喝一声“缴枪不杀”,也学着他的样子,一纵一跳,不料在壕沟里摔了个跟头,弄了一头一脸的积雪。当我羞愧地爬起来时,杨刚、黄鼬、反革命和老鸟已经将那人打翻在地。那人抱着脑袋大喊大叫“别打了,是自己人!”老鸟叫道:“冒充自己人,打!”往日被灌输且积淀着的仇恨此时化作了“正义力量”,我们就在“正义力量”的鼓舞下,有了嗜杀的冲动,我看到老鸟的木棒总是试图打击那人的脑袋,幸亏那人抱着脑袋蜷着身子,似乎无法准确击中。黄鼬则干脆将木棒变做扎枪使用,不断地向那人的头顶戳着。反革命溜到一边,专门打击他的脚骨。杨刚则如衙门里打板子的差役似的,一棒接一棒地照准他的屁股,“嘿哟”,“嘿哟”地倾泻愤怒。老鸟最后改变作业方式,像抡大锤般地没头没脸地夯下去。我也挤了上去,喊着叫着,胡乱砸了几下。我第一棒子砸下去之后,一下子就直觉到:我是安全的啊!这时候做英雄是最便当的事儿啊!于是就砸。可是当我一棒子打在那人的肋骨上时,由木棒传导上来的“嗵嗡”的闷响,让我感觉到了那个人内脏受到震动的疼痛。这样,如果我继续砸下去的话,就要,如俗话所说,“把心横过来”才成。我记得我是迟疑了。甚至想劝阻各位停下手来。正是这个当口,那人忽然打了个挺,一下子连棒子带人抱住了黄鼬,大叫道:“妈拉个逼的,我是王景山啊!”——原来此人竟是王主任。



后来我知道,这一次“搜捕”或是“追剿”,不过是一次所谓的“演习”而已。中华人民共和国似乎正受到苏维埃社会主义联盟共和国的威胁,十个月之前的珍宝岛事件让管理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中国共产党感到焦虑,于是启动了战时动员机制,中华人民共和国辖内的老百姓统统有了构筑血肉长城的义务。当时给我的感觉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凭借它自身的力量似乎不足以抵挡来自苏维埃社会主义联盟共和国的“红军”,因此,老百姓必须用自己的血肉去筑起新的长城,来保卫我们的中国人民解放军。我的日记里留下了这样一段话:“用我们的血肉,保卫毛主席,保卫解放军!”



王主任养了一个星期的伤。养伤期间,他还扛了一头袍子,一瘸一拐地到宿舍里来看我们这些过年没回家的弟兄,着实让我们感动了一回。



在这次“搜捕”或是“追剿”活动中,马德林压根就没出宿舍——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来龙去脉。我心下一时对这位有如此定力而又难于捉摸的人充满畏惧与敬佩。



信号弹在以后的日子里仍在莫名其妙地升空,或远或近,总要被我观察到,而我们所有的人,似乎对此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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