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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这些年，那些事（8）

金唢呐
[个人文集]

加入时间: 2007/06/19
文章: 1504

经验值: 61256

标题: 中国这些年，那些事（8） (1890 reads) 时间: 2007-6-26 周二, 下午5:37

作者：金唢呐 在罕见奇谈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中国这些年，那些事（8）

芦笛先生最新作《就金唢呐评芦文谈重建常识问题》读后感

看到芦笛先生新作《就金唢呐评芦文谈重建常识问题》，本着学习不过夜的老传统, 我想有几件事情需要解释一下。

一、关于“但如果如老金建议的那样挂中头卖洋货…《就金唢呐评芦文谈重建常识问题（4）》”。

这可能是我没说清楚，这倒不是我的建议，而是我认为这可能是民众能接受的一种方式。如老芦在一篇回忆自己刚与老革命岳父相处时，不忍心给他老人家点破事实真相，怕他在感情上受不了一样，实际上我担心的也是民众无法接受这一现实。新旧文明在碰撞中会产生巨大的社会动荡，中国人已经在这方面吃足了苦头。

上个世纪胡适曾提出个有名的口号，名之曰“整理国故，输入学理，再造文明”，我想也是有这方面的考虑。改革开放之所以能走到今天，其经验之一就是尽量不去刺激民众比较脆弱的神经，比如讲谁都知道现在和毛时代是两回事，可是老邓的功劳之一居然就是“维护了毛泽东同志的历史地位”、“继承和发展了毛泽东思想”。按理说谁都知道毛泽东思想的核心是阶级斗争为纲，可现在大部分民众（除极左派）拥护的都是“无核心”的毛泽东思想（如为人民服务、两个务必等），这种超强的遗忘能力，是我们民族的突出特点，不如把它用好用足。

当然正如老芦所讲，这些东西不挑明它，总这么掖着藏着、挂羊头卖狗肉可能从长远看也没有好处，民众将永远处于思想混乱、概念不清的愚昧状态，这确实也是问题。若说“建议”，我比较倾向于小范围（如学术圈子、知识精英）里把传统文化中假的、丑的、恶的东西挑明，像芦选中做的那样；但在大众面前尽量慎重一些，可以多谈传统文化中一些优秀的东西（如信、孝）、中性的东西（如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再逐渐释放一点芦选中的内容，“step by step”，这样可能更合适些。这实际和老狼说的搞“政治特区”差不多。

二、我是如何邪门地看出芦文“使用了科研论文那一套《就金唢呐评芦文谈重建常识问题（1）》”的。

确实，单从芦文的冷嘲热讽、嬉笑怒骂、插科打诨的文风来看，没有一点这种痕迹。怎么也和“英文科技期刊”联系不上，我邪门地看破过程是这样的：

最初在“奇奇书屋”看到老芦和樊教授论战，芦文里常常是樊教授的观点在上，老芦的反驳在下，我觉得这种形式很像给英文科技期刊投稿时的稿件修回。再一想，这是他驳人家，若对方提出意见，尤其是对方意见正确的时候老芦还能这样“逐条答复”吗？

话说有一次老芦和老枭辩论，写了一篇《笑看21世纪最伟大的诗人东海一枭吹捧胡平挽刘宾雁联》，文中对“芳名”一词理解出现失误，被老枭抓住痛诋。说实话，对于老芦这种网络高手，这确实是一种低级错误。可我没想到以后在老芦的回应文章《笑看21世纪最伟大的诗人东海一枭再度奋勇搞笑造谣》里的居然承认是自己错了！

老芦原话是：“芳名”之说，算我认栽，难得让你赢一次。
这么难堪的事情，老芦竟能正面答复，让我“一丝敬意油然而生”。

不要说老芦这样的大才子，哪怕像我这样靠革命小酒壮胆的怂人，也不会这么就缴抢啊。对付这种失误的方法很多：故作矜持、胡搅蛮缠、环顾左右而言它、开辟新话题、在其他环节上（如对方的态度、出身、年龄、工作简历、学历等）纠缠对方等等，网络上本来就是一个“打的赢就打，打不赢便走”的地方，最适合撒泼耍赖。这些招数也很普及，常上网的人都熟悉，属于网络打架的COMMON SENSE。

凭我的科研经历，觉得此人可能有过英文科技期刊投稿的经历。这不是什么“勇于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的问题，恐怕就像火灾中救人，市民算见义勇为，在消防员那是职业。直觉告诉我，像老芦这样纵横海川的网霸，能做到这点，恐怕还是受职业影响。从此认定老芦在网上透露的别的信息可能是假的，但在某科技研究机构工作过大概没错。以后我注意观察了一下，老芦的大部分政论文章都有IMRCAD的因素（当然不可能像投稿那样严格，顺序更不一样），所以很有份量，对手难以找到还手的机会。其实，如果都有这样的科学态度和方法，不会出现这么多的概念混乱。

三、关于我对某些辩论对手，如林思云的评论《就金唢呐评芦文谈重建常识问题（4）》

我之所以举林思云的例子，并不是对他的观点有什么看法，起初也看过他的文章，如《无言之约》，写的如潺潺流水，印象不错。还有关于为何金庸没得诺贝尔奖的文章，以为是个学文的金庸迷，没太留意。后来因为在一个网站（ http://www.dongyangjing.com/index1.cgi ）看到他的照片下面写的是“化学博士”，这和我的专业非常接近。“同行见同行，两眼泪汪汪”，所以把他的文章“古狗”来好好拜读了一番，结果有些失望，觉得他真正拿得出手的东西也就是那篇叙事散文（小说？）《无言之约》。按说在日本要想得到博士学位，要在英文杂志上发文章才行，应该知道这个规矩。但好像他跟从来不知道这么回事是的，基本上还是抒情散文的路数。比如，一次他在文中提出要 “重视实践、和工农结合”，大谈延安窑洞的土包子们如何斗败洋博士们。有网友在跟贴中提出，延安哪有什么洋博士？中共七大中央委员中有正式“土”本科学历的只有陆定一一人，遑论什么“洋博士”。中小学毕业到莫斯科党校进修过的人倒是不少，莫非林思云把这些人当成了“洋博士”？就是这样算也不对，很多从莫斯科回来的人都是反对“王明博古错误路线”的啊。

按说这么重要的问题他应该回应一下，到底有还是没有？有的话“洋博士”是谁？没有的话就该承认自己错了，或者让对方“稍安毋躁”，待我回去查一下。可他小人家倒好，跟局外人一样，环顾左右而言它，学习伟大导师列宁：我们不理睬它。我想可能是林博士的化学博士论文比较完美，一次录用，根本没经过修改；或者是自己做试验出数据，老板（通讯作者）负责写文章答复编辑（现在这样的也不少），没有遇到过类似的事情，所以没这种习惯。后来我发现林博士和老芦论战时也是这个路数，不正面回应质疑，不断开辟新话题。在辩论人口问题的时候，暴露的更明显，连网友都看不下去了，如五骆驼（开句玩笑：看来此人也在英文科技期刊投过稿）在跟贴题目中指出：芦笛提出的问题你没有回答（ http://www.hjclub.com/Showtopic.asp?ID=2537236&Parent=2537215 ）。依我看，再这样车轮大战非把老芦拖死不可，可能芦文中最没价值的就是关于“大饥荒”、“日军罪行”这几十万字的东西。

从林的那篇《重读毛泽东的知识分子思想改造论》，也看不出他是学自然科学的。至少他应该知道做一下组间对照，如国外那些没有经过思想改造的发明家、科学家和国内那些经过思想改造的发明家、科学家谁更出色；或者是做一下自身对照，比如经过思想改造的学者郭沫若在改造前后的情况，至少郭老被改造前的《凤凰涅盘》和改造后《咒麻雀》应该有显著性差异吧。或者对比一下本专业也就是化学界的黄鸣龙、侯德榜、吴宪这些老科学家们，和经过思想改造的新科学家的成果，黄鸣龙还原法、吴宪血糖测定法、侯德榜治碱法这些成果按说学化学的人都该知道，因为黄鸣龙还原法、吴宪血糖测定法在英文教科书都有（估计日文教科书上也有），用了七、八十年了，所以怎么看也看不出是林先生身上有学化学的烙印。

他在文中还举了这样一个例子，原文是：有一位学问极高的大知识分子钱某，竟然在大跃进时代用他从美国学来的最先进科学知识来证明“亩产粮食10万斤”科学性。我看这位大学者钱某的思想，远不如一个掏大粪文盲老农的思想“干净”。

说句香港话：你有没有搞错啊，先僧！全国知识分子思想改造运动的时间是1951年秋天开始的，人家钱某可是在经过思想改造运动后的1958年才写出这样的文章的呀，他一直留在没有知识分子思想改造运动的美国，会这样吗？钱某应该是思想改造的结果。林先生写到Introduction（前言）里去了，说的是为什么我们要进行思想改造，思想改造的重要性和迫切性。再说，大跃进年代，“掏大粪文盲老农”就不狂热了？另外，林思云担心的事不会出现了，现在的知识分子们和“一个掏大粪文盲老农的思想”已经没什么差别了。

说句不厚道的话，但愿林先生的博士学位别跟延安的“洋博士”们一样。

四、几句题外话

关于“逐条答复”我再解释两句。可能网友中很多人在公司发财，不吃这碗饭的，对此不太熟悉。我说的“逐条答复”是指向英文科技期刊投稿后，审稿人对稿件内容提出质疑，投稿人必须在短期内逐一给予答复。比如审稿人指出，表1数据有误，投稿人必须说明表1数据是否有问题，如确实有误的话应该加以纠正，然后说明：I corrected it，thank you。而不能扯什么表2、图3如何正确，试验如何辛苦这些不相干的事情，只能解释表1数据问题，否则的话肯定稿件不被录用。像老枭这样也可以，就是请编辑“稍安毋躁”，以后再出示证据。这种情况常见于数据不够，需要补些试验。不过这样的话恐怕拿出证据后要重新进入审稿程序，和以前无关，投稿的周期可能会很长。

不按常理（逐条答复）出牌中最有代表性的、干的最漂亮的是50年代老毛和梁漱溟的辩论。1956年梁漱溟在政协会议上提出“九天九地”的问题，原话是：现在城里人的生活是九重天，而农村人的生活是九重地，城乡差别太大。老毛的回答是：你梁漱溟比西施还美，比王昭君还美，还比得上杨贵妃。台下听众则是：梁漱溟滚下来。

老梁本来说的是农村问题，老毛完全可以凭着他的长期丰富的革命斗争经验，举出些个例，说明中国农民比抗战时强多了（现在网上受捧的爱国热贴很多都是这样：动辄还拿现在和清朝比），也可以编些数据，再配以古代笑话、典故，民间俗语，唐诗宋词什么的，这在他老人家也不是什么难事。可老毛不愧为大谋略家，却和老梁讨论“汝与城北徐娘孰美”。

其实包括现在的很多人，不管发言稿写的如何漂亮，但真要是真刀真枪上电视一对一的辩论，我看都够呛。

本来是说芦选的事情，没想到越扯越远。《读后感》后面各位网友的三言两语的跟贴让我很受鼓舞，还有越南人、随便、过来看看芦文等网友专门写出了“读后感之读后感”。大家这么捧场，使我想起革命现代戏《沂蒙颂》的一句唱词：加一把蒙山柴炉红火旺，填一勺沂河水情谊深长。就冲着诸位的一把把蒙山柴、一勺勺沂河水，我争取再喝点革命小酒，铆铆劲，借着酒劲把这个系列写完。这点破文字，在老芦可能就是喝杯茶的工夫，在我这怂人，可真是件伤津耗气的活。

我对跟贴提问也进行了“逐条答复”，但得说明一下，审稿人并不是什么都可以问的。像私人问题就不宜问，别的专业不知道，至少我这个学科如此，从来未遇到类似的提问。
跟贴中dck网友对我的注册马甲等等特别感兴趣。在国内，若遇到类似的盘问，不是公安，便是网络红娘。也许这好心网友是想给我找个洋妞。心意我领了，可惜“老妻尚在”（注1），能饭，且食欲极佳，“食量大似牛，吃一个老母猪不抬头”，只好以后再说了。

注1：此语摘自军阀吴佩孚的三件公文的其中一件。当时德国驻华公使的千金写信向吴佩孚求婚。吴佩孚不识德文，吩咐秘书译出呈上，那情书便成了公函。吴佩孚挥毫阅示：老妻尚在！。另外两件公文分别为“豫民何辜？”和“且先种树”。50岁以上的人知道吴佩孚大概都是得益于红灯记的那句唱词“洋狗子吴佩孚”，这是我至今找到吴佩孚和“洋”沾边的地方，还没沾上, 便惹了后世这么糟蹋. 其实, 即使是“狗子”，好像也应该是“土狗子吴佩孚”才对。

作者：金唢呐 在罕见奇谈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上一次由金唢呐于2009-4-29 周三, 上午8:57修改，总共修改了3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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