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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经同意转贴芦笛的“落后文明的尴尬”,不过真是好文章,不看可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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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骆驼 [个人文集]
加入时间: 2004/02/16 文章: 1267
经验值: 2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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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五骆驼 在 罕见奇谈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落后文明的尴尬
──兼答出尘公子
芦笛
说来惭愧,我连亨廷顿的名著都没看过。他以“文明冲突说”来解释世界历史现像,我还是从网上文字中零星看到的。
不过这似乎不能算他的发现。当年小芦启蒙时看费正清的《美国与中国》,最大收获就是发现中国近现代史上的现象,其实基本上是西方文明冲击引发的。此前我的脑袋整个浸泡在“历史唯物主义”那伪科学的黄汤中,及至得见真货,解答了胸中无数疑惑,不免大喜若狂,当下就明白了阿基米德为何要赤条条跑到街上去。
自从思维走上了正道之后,我便顺藤摸瓜想了许多,结论早就写在旧作中了:西方文明与其他文明的差别,类似于肿瘤细胞和正常细胞的差别。前者是一种异常文明,特点是如肿瘤般生生不已,永远处于发展中,不会像别的文明那样(哼)停顿下来。而且,它像肿瘤一样具有侵略性,一定要用自己的世界观改造世界。世界因此而多事,从俄国十月革命到纳粹革命,到流氓卖国贼孙大炮领导的国民革命,一直到超级痞子毛泽东领导的中共革命,无一不是帝国主义作的孽,是落后国家对先进文明入侵的一种暴烈而拙劣的应对方式。
世界多事的原因,主要还是许多国家和民族在面临外来文明挑战时,根本就没有调适能力。迄今为止,只有德国和日本显示了能够接受外来价值观念,据此迅速调整自己的舞步,跟上人家的华尔兹,而且跳得比老师还出色。第三世界的大多数地区可就不然了,这一点在非洲国家反映得最明显。
在我看来,在丛林里作野人本是非洲土著的最适生活方式。鬼子上那儿去胡搞一通,想把西方生活方式和价值观念强加给人家,以为那是放之丛林而皆准的普适真理,最后焦头烂额,不得不撤走,却又引进了物质主义诱惑,打开了人家的眼界,破除了人家原来那原始、简朴然而和谐的生活方式。
更糟糕的是,那些地方本来是些原始部落,当地人根本就没有什么现代国家观念,鬼子们建立殖民地的结果,是让人家知道了原来地球上其他人还兴组织成复杂的国家,有一整套复杂的管理系统,等到鬼子撤走了,便在身后留下个现代政权模式,复杂到当地人根本没能力管理。最后的结果便如同诱奸了女儿国的处女后便逃跑了,让人家从此知道那滋味,却又找不到男人来嫁,从此陷入“孤王半天吊”的尴尬之中。
从全球来说又何尝不如此?所谓“文明冲突”,说穿了无非是:并非所有国家的人民都有能力或愿望采用西方生活方式。但西方文明本质上是扩张的,有实行“全球一体化”的内在倾向,这就势必导致两种性质的骚乱:伊斯兰国家人民不愿放弃传统生活方式,便处于和西方强国的持久冲突中,形成外向的骚乱;中国式的国家(含非洲国家)中倒是有少数假洋鬼子愿意接受西方生活方式,但大多数国民却又没有那智能去学习接受,于是便酿成不断的内乱。
因此,中国和中东地区的区别,在于回回们想把西方肿瘤细胞彻底拒之门外,而中国则半迎半拒,不良不娼,这结果便是回回们众志成城地杀鬼子,而中国则永远是“良”(爱国贼)和“娼”(汉奸)之间自相残杀。两者都是用传统的杀人体力劳动去代替社会改革的脑力劳动。区别仅在于,中国人擅长杀“汉奸”,对鬼子则很少有那胆量去碰,而回回们则比较热爱用汽车炸弹和鬼子同归于尽。
再打个比方吧。“沐猴而冠”这个成语,意思是给猴子洗头后,再给它戴上帽子。这就是帝国主义者们在不发达国家或地区干的事:他们给猴子留下了帽子,却没有教会猴子怎么洗头和洗帽子,更别说制造新帽子了,最后那帽子便给弄得一塌糊涂。
祸害还不止此:鬼子没来,大家都不知道世上还有帽子这种东西,在树上蹦来跳去,其乐陶陶。如今有了帽子,大家又见过鬼子戴帽子的风光,于是便你抢我夺。争那顶帽子,每个人都自称“帽道”专家,为此大打出手,血流漂杵,“七八年又来一次”。闹到后来,许多猴子便认为一切灾难都是鬼子带来的,怀念没有帽子的时代,在意淫中把浑身长(chang)毛的老祖宗美化成了天仙。
其实鬼子自己也意识到他们作了什么孽。所谓“后现代主义”便认为,文明无高下之分,各自有存在价值,西方文明并不比非洲丛林中的无文明高明到哪儿去。过去那种强行向全球推行西方文明是一种狂妄自大的作法,只给人家带来了灾难。这些屁话迎合了咱们的虚荣心,于是这唾余便让“民主”左派们如获至宝地拾了回来,开始歌颂乏善可陈的老祖宗,似乎传统中国社会不是专制腐败社会,而是人间天堂,而从象形文字中脱胎而来的方块字不是一种原始交流工具,乃是人类智力的最高成就。
这些屁话,不能说一点道理都没有。的确,只有上帝才有资格裁判哪种活法是对的。问题是,这完全是掩耳盗铃。我在前头已经说了,西方文明的生机正在于它的肿瘤扩张性,这是它的本性,树欲静而风不止。你要坚持作正常细胞,就得让人家活活挤死。更何况人家提供了个参照物在那儿,让你知道了另类活法的公正与尊严,再也无法满足于传统活法了。这就是为何中国经历了那么多“政治扫黄”,至今非但“娼”未绝迹,还越来越多,连中央领导都开始“脱良化娼”了。
所以,所谓“文明冲突”其实是一个无法解决的难题:因为在竞争中具有无与伦比的优越性和扩张性,西方文明注定要磅礴于全世界而葆其美妙青春,但世上大多数国家的人民却又没有愿望或能力用西方文明来改造自己。而且,各国国情不同,西方生活方式是否适用于那些地方大成问题。看过王力雄《天葬》的人想来都记得,他雄辩地证明西藏人的传统生活方式根本就不可能用摩登方式(含民主制度)来代替。硬要“现代化”那块地方,不但徒劳无功,而且其实是造孽。
总而言之,“文明冲突”给不发达国家人民带来的麻烦,与其说是物质上的损失,莫如说是史无前例的精神困扰。传统生活方式不但在国际社会中毫无竞争力,而且在人民中失去了吸引力,但西洋生活方式又没本事建起来,于是咱们便失去了既往的运行轨道,给夹在两个文明的隙缝中,青黄不接。
简言之,鬼子们就像一群龙精虎猛的生猛壮汉,闯进了某个“香格里拉”,那儿的人生下来就是瘫痪了的。尽管他们走了,可人家从此知道世上的人并不是生下来就是瘫子。你说这孽造的有多大?
这正是出尘西贝公子的“少年维特的烦恼”──爱上了一个娶不到的女人。如果公子生于传统社会,决不会有如许烦恼,天天看着中共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的恶心模样生闷气,觉得那完全是鬼蜮世界。他忘了,头顶生疮、脚底流脓不是中共发明的,从来是咱们的优良传统、最适生活方式。谓予不信,请去看《金瓶梅》(不要光读那些色情段落,嘿)、《聊斋》、《官场现形记》、《20年目睹之怪现状》和茅盾的《子夜》等名著。
说穿了,有良知的国人刻下感受的苦痛,完全是和西洋生活方式对照而产生的。在这种情况下,最自然的情感反应就是把那苦痛根源归结于当国的“良”们,以为把那“良”推倒了,咱们便能立刻如鬼子一样过上“娼”的好日子,而这就是自鸦片战争以来无数革命先烈抛头颅、洒热血的基本原因。
对这套咱们倒是轻车熟路,从陈胜吴广算起,至今咱们已经孜孜不倦地干了两千年。,问题在于,采用西方人的治国方式是一项无比艰巨的社会改造工程,根本就不可能用咱们拿手的杀人造反的体力劳动来代替。革命根本就不可能根除传统腐烂生活方式,只能将清教徒生活方式短暂地强加给社会,但传统腐烂生活方式必然要以十倍的疯狂卷土重来,把全社会淹没在恶臭脓液之中。分别信奉三民主义和马列主义的国共两党,在执政后都走上了这条路,就是最好的证明。
所以,咱们现在要做的,不是去把旧钟砸了,按西方模式另铸新钟。这把戏大流氓孙中山已经玩过一次了,其结果有目共睹。咱们要做的,是像王力雄先生那样,实实在在地研究西方治国方式的利弊,琢磨到底有哪些可以引入中国,有哪些会引起严重后果(例如他的近作指出的人口问题和民族问题,就颇与我的想法暗合)。
这就是老芦不怕给车撞死,出来“拦车”“扫荡”的原因。出尘西贝公子在国内,耳闻目睹中共的腐败,自然要觉得中共积极分子是现行犯,而海外毛共“民运”分子不过是未遂犯,这其中的轻重缓急当然一目了然。
但问题并不这么简单。我在《五论》中,已经列举了伪民运给中国民主事业造成的巨大破坏。更重要的是,“扫荡”其实有着极大的建设意义。
在一年半前写的《“扫荡”》文中,我已经把问题说得清清楚楚了:解决中国问题,无非是两种方式,要么搞和平演变,在体制内改良,要么干革命,用暴力推翻中共政权。后一选择根本就不是什么选择,为此我已经写了千言万语,准备日后把这些旧作逐一贴到“天坛”。在此一言以蔽之:中国的根本问题,是国人没有能力掌握西方治国方式,而用暴力革命砸烂旧政权并不能绕过这一历史难题,让咱们自动获得这种能力,只会把事情越弄越糟。所以,除了走和平演变的道路,在这过程中一点一滴地学习西方之外,咱们别无选择。所幸现在中共的领导总算承认了西方的先进,提出了“与国际接轨”的口号,在客观上为和平演变提供了可行性。
如果选择和平演变,民运人士就不能再用充满深仇大恨的势不两立态度去对待中共,必须把自己逐渐改造为西方式议会政党,形成忠于国家民族利益、具有建设性而不是破坏性的政治反对派,时时处处针对时弊,在谴责抗议中共倒行逆施的同时,拿出自己切实可行的替代方案来。
这就是我对民运的希望。可以设想,这个过程将使朝野双方受益,促使双方都得到改造,逐渐变成西方式的民主政党。整个“扫荡”的目的就在于此,它其实是建设性而不是破坏性的。我早就说过了,“扫荡”的目的是促进民运“伪转真”,这不但符合人民利益,更是伪民运的自救之道。正如随便网友在近作《发面的难处》中一针见血地指出的,民运人士从当年深得民心的民间领袖,堕为今日这种无任凄凉的小丑,完全是自找的。
不过,在此我必须承认,一年半前我发动“扫荡”时,实在是高估了那些人的智力。我真连做梦都没想到,这些人的智力和毛共先辈真是天差地别,专干朝自己脚背放枪的蠢事。他们一点没学会毛共上台前装出虚怀若谷的样子来蛊惑、拉拢、收买民心的伪善本事,却把上台后的毛共残酷镇压异己的作风学了个十足十,这其间居然会蠢到忘记了自己不是执政党、毫无镇压能力,于是便如我早就劝告过的那样:企图杀鸡训猴的结果,是鸡不但杀不死,骂得更凶更起劲,就连本来同情他们的猴子们都给吓跑或恶心跑了。你说这些人蠢不蠢?
所以,我现在真是对伪民运人士彻底绝望了,他们就是活生生的国民劣根性证明,如纽约街上那些活动广告牌一样,在网上到处游走,生动展示惊人的智力堕落,证明所谓“民主”精英哪怕生活在美国,也丝毫没有学会西方文明的能力。“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老芦前两天已然宣布不再拯救这些不可救药的垃圾,以后再不拿他们当回事了,听其自然腐烂可也。看来在我有生之年,已无望看到真正的政治反对派问世,要指望出现一个成气候的党外压力集团是再也休提。In the mean time, 咱们只好拿国际社会的压力来作代用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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