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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棵树(之六)：何去何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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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明
[个人文集]
加入时间: 2004/02/14
文章: 1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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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易明 在 寒山小径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两棵树(之六)：何去何从
易明
1
“为呼应本国政府的‘震惊和敬畏’行动，我将二位的档案命名为‘螳螂和黄雀’，
若有不恭，请多原谅！”。
不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让猕耳狲给逮了个正着。
猕耳狲真不愧是北京语言学院80年代毕业的高才生，其国学水平不亚于很多同胞。一
见到这小子对我挤眉弄眼的样子，我就想给丫一大二帖子。不过，现在可不是打架
的时候，因为我们正坐在一个典雅的咖啡厅里面，象生意人一样地喝着咖啡。除了
远远地有另外几个喝着咖啡的老外之外，大厅里没有什么人，这使我暂时忘记了这
个由1000万人口组成的城市的拥挤不堪。
“这里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请问先说哪一个？”略作寒暄之后，猕耳狲从一个
黑色的公文包中拿出一叠文件，开始转入正题。
“好消息！”我说。
“坏消息。”她说。
“那好，我先告诉你好消息”，猕耳狲转头向我，“我的客户已经同意了猞狸提出
的离婚要求，如果法院批准，她将可以获得我的客户的一半财产，约20万美元”
“怎么这么少？他不是个百万富翁吗？”我问。
“三年前是百万富翁，但他的股票现在贬值了”
“那可就不能算什么好消息了”我苦苦地笑了笑，又象是有点急不可耐地问：“那坏
消息是什么呢？”
“我的客户将向法院控告猞狸骗婚，如果指控成立，猞狸将面临入狱七年及罚款20万
美元的惩罚，移民局也将取消她已经得到的绿卡。”
“收支相抵，算得还挺精确呀，可猞狸是怎么骗婚的呢？”
“我的客户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婚后的三年其间，他们没有一次成功的性交行为”。
“精彩！”这个坏消息至少对我来讲是好消息，男人也有虚荣心那。
“你也不想想到他那个岁数，还干得动吗？”猞狸终於说话了，粗俗至此，真让我
感到难堪。
“从理论上来说，70岁的男人还是可以有性行为的，特别是在‘伟哥’发明之后....”
“70岁？我说猞狸，你可是真够勇敢的啊！”说着我狠狠地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的
一张惨白的脸正开始泛红。
“不过，现在这两个案子还都没有正式提出起诉，但如果猞狸同意回纽约，我的客
户就会既往不咎。何去何从，请猞狸能尽早给我一个答复。这是我们公司在北京办
事处的电话。”说着，他递给我们一张制作精美的名片。
“我还有个中文名字，叫孙伯夷，我看过孙子兵法，你们就叫我孙子好了！”“孙伯
夷”说完，对我诡秘地一笑。
“好孙子！”我说，当然是一语双关一箭双雕，我看到猞狸和猕耳狲的表情都变得有
点不自然。
2
“坦白从宽，抗拒......也从宽，但是你总得给我几句实话了！”这是当我们回到
那个破旧的四合院以后，坐下来我对她讲的第一句话。
“还坦白什么，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70岁的人你也敢嫁！”
“70岁怎么啦，你这叫‘年龄歧视’！”
“别忘了你可是个PhD啊！”
“PhD算什么？你知道我们怎么解释PhD吗？”
“不是哲学博士吗？Doctor of Philosophy”
“Permanent Head Damage，永久性的头脑伤害。难道不是吗？我的导师28岁就是正
教授了，可直到现在，连自己住房的银行贷款还没还清呢，没有钱，光有学问有什
么用？”
“可有你这样赚钱的吗？”
“我怎么知道这叫骗婚？再说当时他也是病得半死不活的，谁知道他还能活得这么
久！”
“嘿，真是歹毒不过妇人心啊！我是真怕了你了，那你就等着他的遗产吧，我可是要
走了。”说着，我抓起了桌子上的羽绒夹克，穿在身上。
“你以为我要这笔钱是为了我自己吗？”一抬头，我看见了她那满含着泪水的晶莹
的眼睛。
“您省省吧！你难道还是为了我不成？”我站起来，真的要走了。君子爱财，取之
有道，这是我的底线，猞狸确实是太过分了。
“你等等，把这些都带走吧！”说着，她从床头上拉过来一个小密码箱，打开，把里
面所有的东西全倒了出来，白花花的撒了一地。都是些我三年前送给她的礼物，手
镯、耳环、项链、相机、油画、木雕、情人表、纪念币，此外还有我们在山林海滩
的合影，我们一起在海边捡的贝壳，甚至连我们一起捡到那张红红的枫叶都没有丢掉。
此外，我还看见了我这三年来在各种中英文杂志上发表过的学术论文和我在网上贴
的所有诗词小说，以及她写在每篇文章下面的各种评语。
这么说，三年来她还一直是爱著我的？！面对证据，我本来已经不需要确认这一点了，
但余怒未消，所以话一出口，就变成这样的了：
“这么说你三年来一直在看着我？”
“别忘了我一直没工作，现在是资深网虫”
“你就真的这么自信我不会去找别人？”
“你敢说你从来就没找过别人吗？”
“我会干这种事吗？”这叫反问，而不是回答。话一出口，连我自己都觉得心虚。
“你那<网虫日记>里的珍妮是我吗？”
“那不是鲁迅说的吗，‘杂取种种人，合成一个’....”
“那你总共有几个？”
“我不就你一个吗？”我感到脸上有点热，可一夜情一般不算是恋爱吧？
“那你为什么要写这‘两棵树’？”
“我那不是想你吗，情满而溢呀！”
“恐怕是精满而溢吧？你心里的那点花花肠子我还不知道？我一看你开始写我，就知
道你已经开始决定忘记我了！你只是要埋葬我们的过去而重新开始。我於是立刻向
丈夫提出离婚，可没想到他居然会不同意，所以我就跑了。本来想直接去找你，但
我知道他有个私人侦探，是北京语言学院毕业的，一直在跟踪我，所以就先跑回了
北京....”
“好一个胜利大逃亡！那你这次准备为我们俩搂多少钱呢？”
“原来以为他是个百万富翁，开着宝马车，戴着劳力士，最损也得分个一半财产给
我吧？但我后来才知道他其实还有一大堆儿女在等着分遗产，而且我还偷看了他的
遗嘱，轮到我名下的只有十万缩了水的股票....”
“股票也许日后还能涨呢不是？可是你怎么知道我会要这笔钱？”
“谁还怕钱扎手呀？再说你不要我也要，我过惯了有钱人的日子了，受不了苦。在
北京的这两个月，就算是忆苦思甜吧！”
“花三年时间就为了50万，你真的以为很值得吗？”
“有50万咱俩就饿不死了，以后30年都在床上过，怎么不值得？”
“可你看那老头这架势，恐怕连那20万你也落不着呀！”
“不要了，我根本就不懂什么婚姻法移民法之类，别再偷鸡不成蚀把米，折腾到局子
里就不好玩了！”
“现在人财两空，你打算怎么办？”
“你要是还要我，我就跟你走....”
“我的房子可不大呦？”
“那就买一个大床吧，国王规格的”
“我没有宝马车，也不带手表”
“那些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没有也罢！”
“我住的地方可得算是乡下”
“那正好，我们还可以养个鸡、种个菜什么的，你不是说你当过菜农吗？”
“给菜农当老婆，那可是很闷的呀！”
“那不是还有你那么？我们还可以写诗呀作画呀种花呀养鱼呀栽果树呀！对了，你家
不是有棵香蕉树吗，长香蕉了吗？”
我曾在<博览>上曾经发过一篇题为“我的后花园”的散文，谈到我种的香蕉树，居
然也被她记住了。而在现实中，我的那株香蕉树确实也已经果实累累，只等着收获
了。
“想吃香蕉呀，我身上就有哇！”我终於露出了流氓本色。
“坏蛋！那你还不赶紧上来，我这底裤早就湿透了！”
唉，王八看绿豆，这就是所谓的爱情吧！
3
夜深了，北京已经进入了梦乡，我们蓄积了三年之久的情欲却还在肆虐，这就是所
谓的爱情吗？我不知道，但我们确实是陷入了一种难解难分的糊涂状态之中而不可
自拔了。有人说过，爱就是糊涂，爱至深时，错的也是对的，丑的也是美的，黑的
也是白的，我的也是你的，越糊涂，越混沌，越丧失理性，就越表明你爱得越真实。
在这个时候，你就是用整个世界的财富来换取我的至爱，我也会将你一脚踢出门外。
精疲力竭，我们终於决定要睡一会儿了。这时，我才向她提出我一直想问她的最后
一个问题：
“你是根据什么来判断我是一个穷光蛋的呢？”
“看看你自己开的那辆破车吧，连门都瘪了！”
我其实有一辆奔驰，只不过是离婚时被我老婆开走了。男人离婚的一大好处就是能捡
一大堆破烂。
“包子有肉一定要写在摺儿上吗？”也许我该摊牌了。
“什么意思？你还能中了六合彩不成？”她有些迷茫地问。
我这时才一五一十地告诉她，早在三年前刚认识她时，我就已经是一个名符其实的
百万富翁了，后来我又及时地在股价下跌之前将投资安全地转移到了地产上。所以
到了现在，光我在地产上的投资，就已经足够我们两个从此周游世界，在各国的五
星级宾馆里欢度我们的余生了。
“真的？你这个实打实的混蛋，我真爱死你了！”
说完这话，她两眼发直，一下子瘫倒在我的怀里，差点昏了过去。
(下节预告：两棵树(之七)：天长地久)
两棵树(之一)：一脚钟情
两棵树(之二)：意外发现
两棵树(之三)：私家侦探
两棵树(之四)：早安北京
两棵树(之五)：冤家路窄
作者：易明 在 寒山小径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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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hD的意思应该是 -- 狼协 - (124 Byte) 2003-4-01 周二, 下午12:24 (367 rea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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